余晚没答。</p>
施胜男更加生气，根本没有好脸色给余晚。</p>
饭后余波洗碗，施胜男还是唠叨，根本不停，余晚在家里待不下去，索性去医院看沈世康。</p>
沈世康术后情况不算好，不过总算醒了，正一点点康复。</p>
医生说是再也不能受刺激，所以大家在沈世康面前都尽量小心，也幸亏那个禽兽出国了，沈世康如今才能安稳恢复。</p>
施胜男煲了汤，盛在保温盒里，让余晚带过去。</p>
走出楼道，余晚直直往小区外面走。</p>
忽然，眼角余光里，有一道清隽身影立在那儿。下午起了风，天色阴沉，偏偏那道身影带着暖意。</p>
余晚愣了愣，下一瞬，她目不斜视，只望着前面，脚步没停。</p>
余晚在路口等出租。</p>
骆明川慢慢从后面过来，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我送你吧。”这么多天，他终于过来说一句话，声音和软，还带着些小心。</p>
“不用。”余晚冷冷拒绝。</p>
骆明川瞬间有些尴尬，他年少成名，还没有这么挫败过。</p>
很快，一辆出租过来。</p>
余晚拦下，她打开后座车门，径直坐进去，再没有多看骆明川。</p>
车开出去，余晚绷着的身体才稍稍缓下来。</p>
视线拂过后视镜，那人仍旧像个**似的站在那儿，定定没动。</p>
余晚收回目光，眨了眨眼，忽而悄悄转眸，又望了一眼。</p>
那人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p>
真叫人难过。</p>
*</p>
上出租还好，下了出租，外面彻底阴沉下来，恐怕要下雨。</p>
沈世康如今总是躺在病床上，见余晚过来，他说：“推我下去走走。”</p>
余晚说：“外面起风，怕是要下雨。”</p>
沈世康笑呵呵道：“起风了才凉快，难道出去晒太阳么？”</p>
他还有心情开玩笑，余晚笑了笑，推他下楼。</p>
楼下小花园里人不多，沈世康穿着条纹病号服，坐在轮椅上，看着确实老了不少。</p>
余晚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停下来。</p>
风拂过，是挺凉快的，余晚眯起眼，稍稍仰面，感受这飒飒凉风。旁边，沈世康说：“小晚，那人似乎在看你。”</p>
余晚循着望过去——</p>
还是那道清隽身影。</p>
这人心细，估计是怕下雨，所以特地过来。</p>
余晚脸色微红，撇开眼，没说话。</p>
沈世康会意，便多打量了骆明川几次。</p>
骆明川知道余晚八.九不离十来了医院，天气要下雨了，余晚没有带伞，他不放心，所以过来。</p>
如今只坐在小花园的另一侧，也不过去打扰他们。</p>
目光拂过骆明川的侧脸，沈世康悄悄蹙了蹙眉。他一言不发，戴起老花镜，又不动声色的端详。</p>
骆明川生的清瘦，眉目俊朗，抿起唇的时候，有点冷意，半边侧脸与印象中的某些人在慢慢重叠……沈世康还是蹙眉。</p>
收回视线，他摘下眼镜，重新笑呵呵的。“小晚，”沈世康旁敲侧击的说，“新的追求者看着不错。”</p>
风大了，天色愈发阴沉，余晚连忙推他回去，又说：“老爷子您想多了。”</p>
“哦？”沈世康似乎不信，问余晚，“小伙子姓什么，我替你查查，把把关？”</p>
余晚没答，只是送沈世康回病房。</p>
快要下雨了，沈世康也不多留她，只是提醒她：“路上小心。”</p>
“知道。”</p>
余晚下楼。</p>
沈世康故意没给她伞，而是站在楼上的窗边，往下打量。</p>
“爸，你在看什么？”沈长宁恰好过来。</p>
指着骆明川，沈世康说：“这人是谁？认识么？”</p>
沈长宁看过一眼，就答道：“国外回来的一个小提琴演奏家，好像姓骆。”——他热衷于这些，之前还想约温夏去听的，熟料直接被拒绝。</p>
“姓骆？”</p>
沈世康喃喃重复了一遍，他对沈长宁说：“你去查查这个人。”稍稍一顿，他说：“再去查查骆家。”</p>
“骆家？哪个骆家？”沈长宁不明所以。</p>
沈世康不悦，睨了一眼，没好气道：“二十多年前的骆家。”</p>
这么一说，沈长宁有了点印象：“骆家啊，不是都死了么，还查什么？骆广林心脏病发，他儿子骆萧跳楼死了，儿媳当年抑郁症发，直接一把火自尽。”</p>
“骆萧还有个儿子。”</p>
“也死了吧……”沈长宁努力回忆，“似乎也在那场火里死掉的。”</p>
沈世康并不说话，他面容冷峻，停了一停，不知想到什么，还是说：“连季迦叶一块儿再调查一遍。”</p>
“季迦叶？”</p>
沈长宁一听就摇头：“不可能是他。当年那个儿子才五六岁，到现在也才二十多。季迦叶都三十多了，根本对不上啊。”</p>
“骆广林有几个儿子？”沈世康忽然有些糊涂。</p>
“一个啊，就骆萧。”沈长宁说。</p>
沈世康还是冷着脸，想起当年的事，他身上忽然阵阵发凉。</p>
“长宁，替我安排出院。”</p>
“回家么？”</p>
“不，去疗养院那边，安静点。”</p>
那边医疗条件不比医院差，而且安保一流，不用受无关人等骚扰。</p>
*</p>
真的要下雨了，出租爆满，医院门口更是难拦到车，余晚一时拧眉。</p>
身旁，骆明川鼓着勇气，说：“余晚，就要下雨了。”他先前才被她冷脸拒绝，如今不过是担心她，才重新拉下脸。</p>
余晚望着前面，没说话。</p>
骆明川垂着眼，说：“余晚，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我们都好好的，是不是因为见到了我二叔？那天我真的不应该贸贸然带你回去的……”他还是懊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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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个称谓，余晚僵硬的说：“不是，和你二叔无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