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余晚出院的日子,论坛上有无聊的人开八卦帖。童瑶忙里偷闲,悄悄去厕所刷了刷手机。一路看下来,着实气愤,直到余晚的那段当众反击,以及对余波罪名的解释,她才觉得大快人心。</p>
一个字一个字读过去,童瑶视线最后落在记者**的余波照片上。</p>
很模糊,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余波只是倚在住院部门边,倚在秋天的微风和阳光底下。懒洋洋的,像一只晒着太阳、会偶尔炸毛的猫。偏偏他骨子里很硬,特别的硬气。</p>
他什么都不怕,甚至连她的糊涂过往都愿意一并负担。</p>
看着照片里的他,童瑶仿佛又看见倚在墙上的余波。暗夜沉沉,他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p>
他还说,只要你不嫌弃,只要你也是喜欢我的,我就会努力照顾你们……</p>
每一字,每一句,滚烫而炽热。</p>
让人脸红心跳。</p>
都是他赤忱的心。</p>
童瑶鞠水洗了把脸,眼圈仍微微泛红。</p>
*</p>
有“专项整治行动”在脑袋上箍着,童瑶自然还是要加班。忙到将近七点,她才顾得上去食堂吃口热饭。几个同事一起,聊着家长里短的话题,难得放松会儿。</p>
走出几步,童瑶就看见了余波。</p>
这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到的,站在警局门口,深色的带帽卫衣,牛仔裤里的双腿立在地上,修长。他拿着本书,埋头看。路灯下,抿着唇,侧脸年轻而执拗,充满了那股子劲……童瑶走过去。</p>
看到她来,余波收起书,“下班了?”他问。</p>
异口同声的,童瑶问他:“你什么时候到的?等多久了?”</p>
余波没答,扫了眼她手里的饭盒,他只是说:“还没吃饭啊?”又问:“什么时候下班?”</p>
连关心都是滚烫的……童瑶蓦地鼻子有点酸,她说:“估计挺晚的,你先回去吧。”</p>
“不要紧,”余波示意,“我去附近书店看书,正好等你。”</p>
“嗯。”童瑶点头。</p>
余波戴上头盔,骑车走了。</p>
从后面看,他其实偏清瘦一些,但背影依旧挺拔而硬实,像料峭的山石。</p>
满是棱角。</p>
却给予人最大的安稳。</p>
直到再也看不见人了,童瑶这才回身去食堂。</p>
没想到那几个一起去吃饭的同事都还在,正齐刷刷往他们这儿打量。一对上他们的目光,童瑶耳根微热。</p>
有人认出了余波,明显诧异:“小童,你怎么会和他这种劳改犯有接触?”</p>
“这小子不仅坐过牢,还蹲过咱们看守所吧,”其他人也回忆起来,“他好像打架、嫖.**样样来的,不是什么正经人,就是个小流氓。”</p>
还有爱八卦的同事看出了苗头,这会儿追着打听:“童童,他不会在追你吧?”</p>
一听这话,有个爱操心的大姐连忙提醒童瑶:“那你更要想清楚的。这小子是犯人,你是警察,公务员呀。和这种人扯上关系,以后政审很麻烦的,影响多着呢。小童你还是早点拒绝这小痞子,免得招惹麻烦。”</p>
“是呀,而且坐牢出来的,我们见的多了,真能改过自新的有几个?”旁人附和。</p>
七嘴八舌的字眼,钻到童瑶耳朵里,让她不舒服。</p>
童瑶忽然停下来。</p>
目光拂过这些同事,她面无表情的,说:“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余波是我男朋友,请你们不要再这么议论他。”</p>
这就是个炸弹!</p>
那些同事面面相觑,气氛陡然凝固而尴尬。</p>
童瑶没再继续说其他的,亦没再理会这些人,她拿着饭盒,独自往食堂去。</p>
身后,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忍不住压低声悄悄的说:“是不是脑子坏掉啦,和这种人……”</p>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但大家全部心知肚明,又明显惋惜。</p>
童瑶打了饭,吃完,洗干净饭盒,继续回去加班。</p>
等她从警局出来,余波已经又在了。</p>
“下班了?”</p>
“嗯。”</p>
余波将头盔递给她。童瑶戴好,利落的跨坐在余波身后。</p>
夜里有点起风,她却没觉得多冷,因为这些凉意悉数被前面那个男人挡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