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嗯”了一声，不得不停了几秒，才说：“一走到头，就有攻击……你们小心，出去后再埋……”</p>
也就是说，凤晌午才一出山洞洞道，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连地下农场的内部都没看清楚。</p>
“只要压制末日……”她此刻仍在以鲜血的代价说话，“地下农场就会失效……欢颜就能出来了……”</p>
“知道了，一进去就埋药。”余渊说完，抬头看了看林三酒，又使了一个眼色。</p>
林三酒很清楚他的意思，因为她自己也想到这一点了。</p>
凤晌午能撑到现在不死，已经是极大奇迹，她必须要在对方咽气之前，把该知道的事情都弄明白。</p>
“我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尽量回答我。”她将声气放得柔和了一些，说。</p>
“你的东西，我会——”</p>
“不，”林三酒打断了她，“你的女儿是叫凤欢颜吗？她多大年纪？长什么模样？你说里面聚集了很多普通人，我该怎么找她？按你说的，就算末日模型失活了，里面的普通人数量肯定也不小，我们最好是在她没出其他意外之前，从那么多人里找到她。”</p>
凤晌午顿了顿。山洞洞道崎区幽长，加上余渊不敢震动到怀里只剩一口气的人，所以他们走得很慢；以银光朝前扫去，林三酒能看见的依然只有幽深延展着的洞道。</p>
过了几秒，林三酒仍旧没听见回复，赶忙回头看了一眼，生怕凤晌午不知不觉死了——光一打上对方的面孔，她却怔住了。</p>
凤晌午正在无声地哭，哭得脸都扭了起来，清亮的眼泪混着血迹，变成了粉红色，流进了头发里。</p>
她刚才被伤成那样，仍旧知道要谈判利诱提条件，似乎十分精明，没有半点软弱退缩，可如今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叫林三酒不由都有点懵了。</p>
“你怎么了？”她赶紧问道。</p>
“我是……是活不了了吧。”凤晌午这句话，断断续续，语气却十分肯定。“你问她的模样……是因为我没法自己看见她了，对吧。”</p>
林三酒没说话。</p>
幽长的山洞洞道里，一开始低低地，后来渐渐高起来，是一道声调曲折的呜咽。二人一面走，一面听着她夹杂在呜咽里的，碎片似的言语：“原来……我这个治不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