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算超过了吧？”丙五三五怀着侥幸问道。</p>
操作员皱起眉头，看了看检验杯上那忽红忽绿的浅浅光晕，终于还是怕麻烦占了上风：“明天再看看吧，你自己小心点。下一个。”</p>
丙五三五逃过一劫似的，大步走到林三酒身边；大概是想到了明天的体检，她心不在焉地冲林三酒笑了一笑，在后者正要走的时候，匆匆说：“别走，再等等。”</p>
还等什么？</p>
林三酒耐着性子，重又转回身来，恰好看见下一个女人朝舍长打了声招呼。</p>
原来这一整个5号舍的人，刚才都等在舍长丙五三五的身后；每有一人做完体检，丙五三五就为林三酒互相介绍一次——人人的名字都是数字，倒是在某种程度上方便记忆了，相当于给陌生人脸排了个号。</p>
在5号舍剩下的四个人里，有三个人的末日能量都超标了，不得不被抽走了一大管血。</p>
“真是，”那一个叫丙五三八的短发女人，按着胳膊上的创可贴说，“我已经按照提示公告，能小心的地方都小心了，还是不知道在哪沾上了末日能量。”</p>
“防不胜防的，”另一个没被抽血的女人苦笑一声，说：“毕竟整个农场虽然在地下，却也还是在一个末日世界里，怎么能完全挡干净？你试试我上次教你的办法，漱口时水里加点盐……”</p>
林三酒默不作声地听着丙五三八叹了口气。“幸亏还有营养餐，”她听起来几乎像是在描述自己做过的一个美梦，“说实话，我天天就等着这一顿，是我最大的盼头了。”</p>
在见识过木舍的状态以后，林三酒对所谓的营养餐实在不抱什么信心，尤其是她走着走着，发现自己一行人又走回了木舍时。</p>
其他做完体检的人，似乎也都是以木舍为单位，没有独行的，三五成群地流入了木舍间的小道，就像是污水道里泛起的白泡沫，一摇一晃之间，就破碎吸收进了栈道里。</p>
人的适应能力真是一绝；在不足一个小时之后，林三酒已经能立足于木舍之中，而不闻其臭了。</p>
她“隶属”的这一个5号舍，与自己此前看过的木舍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要说什么地方微微叫人好过一点，就是女人们住的木舍里要干净些，墙角里甚至还摆了些杂草，似乎是想拢成花束的模样——也已经枯败得泛黑了。</p>
“这是丙五三九……噢，上一个丙五三九的餐具，”舍长从房后一只木架子上，拿下来两只不锈钢碗和勺子。“你拿上这个，到窗边等着，很快就有人来分餐了。”</p>
林三酒看了看碗，又看了看木舍的半道墙。其余几个舍友，早就轻车熟路坐了下来，一个排着一个，手中拿着碗，正彼此小声聊天；如今再一看，那半道土墙的高度倒是很巧妙，就像一张长桌，正好可以供坐在地上的人把碗放上去，直接吃饭。</p>
她在最后一个空位里坐了下来，一时只觉恍恍忽忽，不甚真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