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恩的胸膛皮肤下,一个浑圆凸起正在慢慢地移来移去,每一下滑动,都会造成里恩的一声痛号。他从月台下抬起脑袋,小眼睛盯着胸口的隆起,似乎终于意识到了怒骂无济于事,又是恐惧又是绝望,猛地再次将脑袋垂了下去,叫道:“求……求你……救我,我……”</p>
话喊了一半,就喊不下去了。</p>
“你们都说已经把进化者给解决了,可是你们是什么东西,我太清楚了。”四叔仿佛听不见一样,叹了口气,说:“堕落种真是靠不住……有的时候,还是要找个人来才放心一点。”</p>
“不会的,不会的,”帆平急忙说,“那女的尸体才刚刚被我的人助埋起来呢,您若是不放心,我这就回去把尸体再挖起来给您过目。”</p>
“嗯,”四叔点了点头,看着卡罗尔。“你呢?”</p>
“您也知道,尸体我是真的拿不出来啊。”卡罗尔哭丧着脸说,“我对他用上的物品,还是您给的,用完之后,哪还有尸体剩下来了……”</p>
“算了,”四叔又恼怒又失望似的,“尸体也没有,物品也没有,你们大概以为全世界就剩下你们两个精明人了吧。我问你们,那两个进化者混进来的目的,你们知不知道?”</p>
卡罗尔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帆平却终于有了能证明自己的机会,脸放红光。“我知道,他们想找一个女人,是个普通人。”</p>
“噢?”四叔一怔。“什么了不起的关系,要冒这么大风险来救?难道那个普通人知道他们的什么秘密?”</p>
“这我就不清楚了,”帆平小心地说,“虽然我不知道那个普通人的名字,但我看过一眼她的照片……”</p>
“就算是亲生女儿,也不至于搭上命啊,再生一个不就行了。”四叔咕哝着说。</p>
“人类是很冲动软弱,感情用事……”卡罗尔发表了一个意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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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却摇了摇头。“不,那个普通人肯定很关键,抓住她一定有大好处,才会有人冒险来救。要不然,我们与外界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忽然有进化者混进来?”</p>
“您分析得太有道理了,”帆平很佩服地说。</p>
“诶呀,”卡罗尔忽然低低叫了一声,说:“最近外面不是有个传言,说出现了Karma之力吗?会不会是Karma之力的影响下,进化者真的拿我们当敌人了?”</p>
“你以为Karma之力是什么,”四叔轻蔑地笑了一声,“你给我在这儿搞自证预言呢?我们是说了‘进化者是敌人’,可是只在地下农场里说过,外面的进化者上哪儿知道去?他们不知道,怎么会拿我们当敌人?”</p>
其余几头猪都不敢做声了,月台里陷入了片刻的沉默。</p>
里恩的声音已经不足以打破沉默了,因为他似乎失去了愤怒害怕的能力;他的小眼睛呆呆地翻向上空,伴随着喉咙里时不时一声湿漉漉的“咕噜”响,他的身体就是一颤——一颤之后,就又不动了。</p>
尽管“里恩”正在渐渐萎缩,他的身体却仍然越来越壮大肥硕;此时甚至不能再称之为“他”了,因为谁看了,都会觉得地上是一头仰翻着失去了意识的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