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避开了对方胸口上的那一个按钮。</p>
她前不久才见过一次的人形许可，此时正静静地站在列车门口，背后是月台上昏暗的灯光，简陋的面孔上是一片塑料质地的木然。</p>
不，这不是人形许可了……起码不是同一个用途的东西了。但它仍旧是人形物品和进化者科技的混合产物；它的任务似乎就是将冷藏箱搬上车推走，哪怕列车内分明刚刚被人撞翻了一地的箱子，它也没有任何反应，机械地弯下腰，朝最近的箱子伸出了手。</p>
当那只箱子被它抱起的时候，林三酒就在离它一步之遥的地方，后背紧贴着门口。</p>
她记得清清楚楚，这玩意胸前的按钮里是有监视器的——她虽然不打算再伪装了，可也没有好心到要先给猪发一个提醒过去，好让它们准备好陷阱等待自己。</p>
在那个人形搬运工转过身时，林三酒悄无声息地几步从它身边滑了出去，落在了月台上。</p>
果然，每一节车厢前都有一个同样的人形搬运工。它们没有智能，却是方便了林三酒；她沿着月台迅速走了一会儿，发现这里也有一台电梯。</p>
与地下农场里最高不过两层楼高度的电梯相比，这一台却有五个按键；在林三酒选择了最高那一层后，电梯运行了足足一分钟——当它终于打开的时候，展露出来的，是一个与地下农场完全不同的世界。</p>
林三酒已经不在地下了。</p>
远方的大海——真正的大海——就在半弧形的玻璃幕墙之外，远海长天，一片碧蓝。室内似乎装了新风系统，大厅里沁凉舒适，空气里还隐隐浮着一股澹香。干干净净的大理石地板上光可鉴人，倒映着林三酒面色茫然的倒影。</p>
……假如她不是才从脏污恶臭的地下农场里出来，她甚至会以为自己踏进了一所商业办公楼的大厅。</p>
大厅两侧呈圆弧形，一面是大海，一面是一个接一个的房间。</p>
当林三酒一步步走向那一排房间的时候，第一个房门忽然无声无息地打开了。</p>
凤晌午从门后走了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