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抬起小眼睛，盯了它一眼。“你再仔细想想，”四叔的口气几乎恨铁不成钢似的，“你想想冷藏箱里的监视装备，都拍下了什么！”</p>
卡罗尔茫然地眨了眨眼。</p>
“四叔高见，那个女人在外面有同伙，”坐在桌子末尾的一头猪说，“从她与同伙的对话听起来，他们似乎可以远程感知到她的状态，还可以短时间内赶过来。一旦她有不对劲，他们赶过来了，我们怎么自己抵抗？当然是叫总部来更稳妥。”</p>
四叔点了点头，朝它看了一眼。“你是上个月刚刚蜕变的新人，对吧？”</p>
“是，”那头猪赶紧站了起来，十分荣幸似的，“我叫旺根。”</p>
“想不到你的出生时间不长，看得倒是挺全面。”四叔说，“你今天原本是打算要来做什么报告的？”</p>
“啊，不是报告，”旺根说，“我有一个针对农场人口出生率的改进计划，想给您过目一下。”</p>
“噢？”</p>
“我一直很关心农场里男女相配的问题，”旺根忙说，“从我是人助的时候，我就总在思考，该怎么样才能让人多生，把新生人口提上去。您也知道，普通人身体抗不住这么抽，死亡率太高，只有让新生人口补充进来……”</p>
“说重点，”四叔打断了它。</p>
“他们现在日子过得太好了。”旺根口气严肃起来，说：“我想来想去，认为问题的根源就是这个。尤其是女人，日子过得太好了，一天三顿饱饭，哪里还有动力要接受男人追求，好好生孩子？我认为，这个问题可以从两方面解决，一是采取一些强制性措施，比如三个月内没有相配过的女人，口粮减半等；二，是可以多宣传，比如新生儿对农场未来的意义，做母亲的重要性，再给生了孩子的女人颁发一些荣誉……同样一顿饭，如果咱们每天都提供，她们就会觉得是自己应得的，少给了说不定还要不高兴。可要是生了孩子才奖给她们，她们就会感激涕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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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朝旺根抬起头，仔细打量了它几眼。</p>
“你不错，”四叔显而易见地生出了几分喜色，“很会动脑筋！为什么要从人助里选拔猪，就是为了寻找你这样的人才！回头等总部来收了尾，我们再仔细商讨一下……”</p>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轻轻敲响了。</p>
“进来，”四叔朝门口转过了头。“总部怎么——”</p>
话只说了一半，它就愣住了。当其他猪也纷纷转过头的时候，会议室终于凝固在了一片寂静里，半晌无人敢动。</p>
林三酒一手搭在门把手上，斜倚着门。</p>
她面上甚至仍带着一丝笑，但没有人会因为她嘴角上勾的弧度而感觉到半点安心的。</p>
“问你个事，”她的语气近乎轻松地说，“你以为那个幻觉能把我困住多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