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时隔将近二十分钟，枭西厄斯的声音冷不丁响了起来，这次有一点提不起劲似的。“否则我为什么要关心他对你而言的分量？”</p>
……即使已经离开Karma博物馆这么远了，他的触手却好像丝毫不受影响。</p>
枭西厄斯的声音就像水泥一样，灌进了林三酒胸腔与五脏间，闷得她一时喘不上气，说不出话来。</p>
季山青安慰似的，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姐姐，你别怪我什么都没说。如果是我来提出这个可能性的话，”他小声说，“我想，他就绝对不会再冒头出声了……”</p>
那时的季山青，看起来就会像是在用一个无法证伪的理由，来拖着不为波西米亚复活……也就是说，枭西厄斯恐怕也从礼包本体中察觉到了他“只想要姐姐一个人和自己在一起”的欲望，甚至还知道林三酒对此清清楚楚。</p>
一个偶尔能听见他人念头的能力，居然在须臾之间被他用到了这个地步？</p>
“那你就拿自己冒险吗？你的本体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林三酒忍不住小声训了礼包两句，但后者却反而神色轻快了几分。</p>
“我不喜欢你，枭西厄斯。”大巫女凉凉地开了口，“你好像把我和林三酒放在同一水平上了。噢，季山青，你想谢我的话，我那儿用得上人手的地方不少，等把这个东西打发了，你来报到。”</p>
礼包大概也想不到自己如今成了数据体依然逃不掉给大巫女做仆人的命运，似乎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开口。</p>
“你到底要怎么样？”林三酒朝半空中喊道，“礼包的本体你不必想了，哪怕我让他把波西米亚带去一千层空间以外的世界复活，让我再也见不到她，你也别想着能碰到他的本体。除此之外，你还想要怎样？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对你的普通人农场下手？”</p>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不是你那位长相很好的朋友说的话吗？我觉得蛮有道理。”枭西厄斯慢悠悠地说。</p>
如此庞大一个威胁，简直如阴魂缠身，打不过、甩不掉，甚至没法沟通谈判，——想到这儿，林三酒心思一振，忽然生出了一个主意。</p>
“你为什么要那么多普通人？”她扬声说，“你也知道礼包的能力是编写，对吧？如果我们把你需要的关键因子编写出来，你们拿去做疫苗，岂不是两全其美吗？何苦还非要折磨圈养那些普通人？”</p>
“哈。”枭西厄斯低低地发出了一个音。</p>
“怎么了？”</p>
“如今的人类农场，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他平淡地说，“每一个十二界都变成我的人类养殖场，或许也不够。如果有必要，我会考虑进入非末日世界里，将那些普通人也变成我的疫苗成分来源。”</p>
林三酒怔怔听着，知道她虚与委蛇的计划才开头就失败了。“为什么？”她问道，“你有什么必要，非要这么大量的疫苗不可？”</p>
枭西厄斯似乎没有一点隐瞒的意思。</p>
“因为在你们以为就是现实的世界之上，还有另一层世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