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娜的睫毛上下颤了两下，似乎还能看见；她可能想问林三酒，改了什么主意吧？</p>
「我要把它用在我自己身上。」林三酒定定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跟余渊有关的东西了，反正我找不到。我是跟他关系最深的人，他的命运转折点上都有我的参与。我现在就把「他乡遇故知」用在我自己身上，肯定可以带他回来。至于你……余渊这件事，根本用不上你的命，你只要给我活下去就行了。」</p>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打开了铅球。</p>
她不是没想过，或许同伴中会有人提出疑议，提醒她这一个决定的风险，可是直到林三酒一掌将「他乡遇故知」拍在自己手腕上，她都没听见任何人的反对。</p>
「余渊在黑石集上救了你的命，才流落在外的。你死了，他这一遭罪就白受了。」林三酒轻声说完，就站起了身。</p>
一旁倚在元向西身上，接受礼包检查的大巫女，此刻也总算攒够了力气，抬手挥开了季山青的抗议，摇摇晃晃地走到了皮娜身旁。要不是</p>
林三酒及时搀扶了她一把，大巫女就不是跌坐下去，而要变成跌下去了。</p>
「你觉得自己快死了，是不是？」她轻声说道，「我知道的。我有办法的……至少，你要让我试一试。」</p>
林三酒轻轻地从几人身边站起来的时候，恰好看见皮娜左眼眼角里，滑下去一颗几乎和眼球同样浑浊灰白的眼泪。</p>
「我去去就来，」她柔声说着，人本已经被她从「种子」里放了出来。</p>
人偶师当然不可能那么听话，她说让等一等，就真的停下来等她——只不过，林三酒这一转身，发现他竟然果真正站在远处，遥遥望着那几个人本和身体管家，还没有动手。</p>
下一秒，她就意识到了原因：不是人偶师听话地等她了，而是因为现在的局面十分微妙。</p>
原本那几个身体管家身上都降了神，因此才抓住了大巫女的人本，这一点大巫女已经解释过了。据她说，她是几乎拼上了一条命，才切断了枭西厄斯与身体管家的联系，使另外几个也跟着受了影响——这种状况极不保险，也极不稳定，要是人偶师贸然出手，说不定反而会重新激发枭西厄斯的降神，让局面更糟糕。</p>
「让人本上？」</p>
林三酒看着远处的身体管家，低声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