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格，是什么样子的？”林三酒问道。她不愿意让莫奇生出希望、再希望落空，因此也不应带他回去的那一茬。</p>
莫奇顿了顿，一时间好像强压下去了急迫得要大哭大喊的冲动；他不敢不回答林三酒的问题，张开了嘴——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珠忽然往下一转，从林三酒身上转了下去，落在了地面上。</p>
那一瞬间里，强烈的危机感就像电一样打进了她的脑海里；她连喊一声“当心”的空隙也没有了，【防护力场】随着勐然加重了的心跳一起明亮起来，极速扩展、包住了她自己和身边的清久留——光亮起来的同一时间，林三酒已经扭身朝清久留扑了过去，脚下一蹬，带着他远远地跌在了数米开外的地面上。</p>
“怎么了？”在她身下，清久留颇有几分狼狈地问道。</p>
林三酒也不知道——刚才那块地面上怎么了？她脚下有什么？</p>
莫奇究竟还是没能回答上来她的问题。就在林三酒急急一转头的时候，仿佛她脖子的转动也牵动了莫奇的头颅似的，他软软垂在喇叭花上的脑袋忽然一动，仿佛被人稍稍推了一把似的，骨碌碌地从喇叭花上滚了下来。</p>
当他的人头落地时，急速萎缩、坍塌的喇叭花，也一起砸在了地上；花瓣、灰土和草叶，无声无息地埋葬了那一个人格。</p>
在林三酒二人原本所站立的地方，此刻多了另外两个人影。</p>
乍一看，她差点还以为那二人是孪生兄弟；只是第二眼再看去，她意识到他们长相、身材、发色都不相同——他们穿着同样的长袍，在一张宽一张窄的面孔上，也都戴着同样一副空洞冷漠的神情。</p>
好像他们内里都是空的，风吹过时，激起了一模一样的回音，以至于外表上的差异，就像被风吹走的沙土一样不重要。</p>
这是林三酒第一次看见由枭西厄斯产生的人格，如果他们也可以被叫做“人格”的话。</p>
“喂！”</p>
清久留冷不丁从身边喊了一声，把林三酒给了吓了一跳。“之前没见过啊，怎么，你们刚到吗？”</p>
两个人格互相看了看，似乎没有意料到这个问题。</p>
“一看就是，不然我们刚才哪有说话的机会了。”清久留依然坐在地上，但林三酒能感觉到，他身体每一块肌肉都是绷紧的。“这就说明……枭西厄斯前不久才从这里急着走了，但又不想放过我们，才派了你们来？”</p>
左边个子高一点的人格，慢慢地咧开嘴，笑了一笑。</p>
“你们几个……可以一起死了。”他声音干燥地说。</p>
几个？</p>
不就是她和清久留两个人吗，他把已经死去的莫奇也包括在内了？</p>
林三酒心中刚一生出疑虑，却见左边的高个儿抬起手，好像抓住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重重向下一掷——伴随着一声吃痛的闷哼，从不远处一间农仓的房顶上，跌落下来了一片红色的云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