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的勺，屠夫的刀，画师的笔，美人的……手。</p>
这明明是一把剑，寒光闪烁，剑格分明，可当我认真盯着它看的时候，它偏偏什么都像，唯独不像剑。</p>
“剑在哪里？”黑衣人又问了一句。</p>
我的心开始慌乱，因为我弄丢了我的剑。</p>
继而巨大的惶恐笼上我心头，天道之战一触即发，我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不能丢了我的剑。</p>
我将神念投向我的玄关，映照玄关万物，依然没有搜寻到剑的踪影。</p>
何为剑？</p>
绝世剑客，草木竹石皆可为剑。</p>
而我手握剑柄，却不知剑在何方？</p>
“神通，术法，招式，杀伐，都不是剑。”黑衣人说道。</p>
“那，什么才是剑？”</p>
“剑无关生死，无关爱恨。既不是守护，也不是复仇，不是勇决，不是向死而生。既非善，也非恶……”</p>
“快说，到底才是剑？”我大声问道，心里越来越恐惧，因为他所说的，正是以往我对剑的理解。</p>
“剑是坟墓。”男人终于给了我答案。</p>
“为什么？”</p>
“刻意追求剑道至高，无异于自掘坟墓。剑道无止境，所谓的永恒剑主，不过是个被剑埋葬一生的可怜人罢了。”</p>
“你在我坏我心境？”我冷然问道。</p>
“呵呵，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对，而且在你的生命中也一定见过被剑埋葬一生的人。”</p>
男人这样一说，令我想起了吕纯阳。</p>
一个为剑而生，又为剑而死的人。</p>
在吕纯阳的一生中，除了剑再也没有别的事情羁绊于心。</p>
甚至，他的一生只用一个剑字就可以完全概括。</p>
可惜，离开了剑他什么都不是，一无所有。</p>
“我和他不一样，剑是剑，我是我。”</p>
“呵呵，若你真的做到了你所说的，那么你为什么而恐惧，若是此刻手中无剑，你可还有勇气去面对天道？”</p>
我再次沉默。</p>
剑早在无形之中，成为了我的躯壳。</p>
没有剑，我根本不会走到今天，更没有勇气去决战天道。</p>
“我还有朋友，我有妻子，我有千千万悍不畏死的魔道弟子。我有信念，我背负着三界六道众生的命运。”</p>
“如果没有了剑，你还有什么？”</p>
“我……我什么都没有。”</p>
没有剑，我就是凡夫俗子，上面所说的那些都将和我无关。</p>
因为我既没有相应的实力，也没有勇气去承担。</p>
想不到，男人三言两语就能击溃我的心防，我开始后悔进入这座剑楼，不进剑楼，我依然是永恒剑主，轻轻一剑便可将其毁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