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这就是龙园自信的源泉。</p>
“你要是体会痛楚的话也会明白的。对常人来说，疼痛会在日后转化为恐惧。”</p>
“既然如此，那你就教教我那所谓的痛楚啊！”</p>
“你要期望如此的话，要多少都能给你！”</p>
龙园猛地抓住绫小路的双肩，快速地用膝盖顶向他的腹部。</p>
但这一击是他刻意承受下来的，不值得担心。</p>
“两次、三次挨下来的话就会渐渐明白了吧！你说是吧！”</p>
为了瞄准同一个地方，龙园笔直地向前伸出左脚用力踏在地上。</p>
与此同时，他缩短了距离用左手防御面部。</p>
右手伸出，同时右腿膝盖笔直地顶了过来。</p>
这是他今天使出全身力气的一击，也是最为沉重的一击。</p>
路哥向后踉跄，体会到传遍全身的痛楚。</p>
“怎么样。这下明白了吗？”</p>
“……很不巧，除了疼痛在扩散之外没有别的了。”</p>
“你是想说自己跟我一样，感受不到恐惧吗？”</p>
“不是这个，龙园。我不是在说这个。”</p>
路哥认识因疼痛而产生的恐惧。</p>
他知道输掉的话有多么凄惨多么可怕。</p>
一路下来无数次目睹眼前的存在逐渐崩塌毁灭。</p>
但不知从何时起，这变得不再可怕了。</p>
感觉到自己渐渐平静下来。</p>
因为他明白了，不管别人多么痛苦多么绝望，自己都不会感受到痛楚。</p>
只要能掌握保护自己的能力就够了。只要自己平安无事，那就是胜者。</p>
“再多玩玩儿吧！”</p>
龙园叫喊着，两次三次朝绫小路的腹部集中进行攻击。</p>
路哥将膝盖微微下沉，龙园的膝盖就朝着他的面部迫近而来。</p>
“切！看穿了吗？”</p>
绫小路毫不慌张地避开了攻击。绝对要回避致命伤。</p>
“你是在玩耍吗？绫小路。能避开的攻击为什么不避开？”</p>
“我在尝试，看看能不能真的唤起你那所谓的恐惧。”</p>
“始终是在小瞧我啊，**！”</p>
即便感受到力量的差距，龙园还是没有露出失去气势的样子。</p>
这要是因为鲁莽而不去观察对方情况的话，事情就不同了，但越是对自己的打架身手、力气有自信，在感受到压倒性的力量差距时就越是会陷入绝望。但他却没有这种样子。</p>
路哥从龙园处于优势位置的时候起，就让他的预测出错并颠覆了一切，本打算通过展示这些来让他内心崩溃。在这种意义上，他的预测也出了点错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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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只是推测错了上限，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在他内心崩溃之前多了道工序罢了。相应的，龙园就要背负痛楚了。</p>
“你是在哪里获得这种力量的。这可不一般啊，绫小路。”</p>
这不是经历过多次打架就能达到的领域——只有这一点是没错的。</p>
路哥不作答，一步步地缩短跟龙园之间的距离。</p>
从锐利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想要报一箭之仇的意图，真是显而易见。</p>
「即便拥有这般力量，还是偷偷摸摸地藏起来了吗。每天蔑视着杂鱼活到现在感觉如何？有****那么舒服吗？」</p>
“蔑不蔑视别人这种事情，我连想都没想过。因为别人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全都跟我没有直接的关系。”</p>
可能是对这回答感到不爽吧，龙园挠着头发笑了出来。</p>
“这怎么可能嘛。所谓人就是由欲望堆积而成的。”</p>
根本不存在没有欲求的人——他强烈地否定路哥的回答。</p>
当然，绫小路也是有数个被称作欲求的存在。</p>
只不过，这是另一回事。</p>
再玩下去大概也不会有任何变化吧。</p>
他重新摆好架势。</p>
“这样的话，在你感到恐惧之前教你多少次都行！”</p>
已经够了，龙园。</p>
龙园想要切换成用膝盖进攻我的面部，绫小路抓住他的左臂强行把他拉过来，右勾拳毫不留情地在他脸上炸裂开来。</p>
“啊——！？”</p>
承受到甚至能夺去意识的冲击，龙园被打飞了。</p>
但一击是无法让他失去意识的。</p>
到底也是将威力抑制在差一点让他昏过去的程度。</p>
龙园以腰背着地的姿势摔在了水泥地面上，路哥骑到他身上从上方向下左右挥拳。</p>
“你说自己没有感受过恐惧对吧，龙园。”</p>
“哈啊，哈啊……呵呵，没错。我没有体验过恐惧。一次也没有。”</p>
即便肿胀的部位遮住了半边视野，他还是对绫小路做出了无聊的反击。</p>
但那反击失去了威力，轻易就打空了。</p>
相对地，路哥从上方还以准确而强烈的一击。</p>
龙园的表情变得粗暴起来。</p>
“咳，噗……！我虽然对打架有自信，但也不是没输过。不，正因为我经受过比别人多一倍的痛楚所以才明白。”</p>
他看起来说话有点困难。可能是嘴里弄破了吧，他把血从嘴里吐到地面上。</p>
路哥再次挥下拳头。</p>
“嘠哈！……啊，可恶，又变得说话困难了。”</p>
以很短的时间间隔左右重复进攻。</p>
但即便如此，龙园还是真的没有感到恐惧。</p>
“通过暴力可以看出人的真心。揍人的跟被揍的都能看出来。”</p>
龙园一度闭上眼睛，笑了出来。</p>
这是在挑衅路哥——随你怎么揍吧。</p>
“哈啊，哈啊……呵，呵呵……想必你一定很开心吧，绫小路。拥有这么强的实力的话，态度也能变得狂妄起来。为所欲为。正因为如此，就让我看看吧，绫小路。”</p>
龙园睁开眼睛。</p>
路哥瞄准他的面部再次挥下拳头。</p>
他的脸已经肿胀出血，内出血也很严重。</p>
即便是这样，龙园还是没有感到恐惧。</p>
这是人本来所具备的一种感情。</p>
这感情没有发挥作用。</p>
“已经够了吧，龙园。”</p>
绫小路这样做出建议，但龙园当然不可能接受。</p>
“呵，呵呵。怎么了，绫小路。我可还没认输呢。杀了我啊！”</p>
面对主动献出性命来做出挑衅的龙园，路哥让他再一次尝到拳头的滋味。</p>
唯有表情因疼痛而扭曲了，但那也只是一瞬。</p>
“痛啊好痛啊……但也只有疼痛而已。”</p>
他看向绫小路的眼神跟见面时的一样，没有发生变化。</p>
并不是眼前的败北，看来他坚信不疑的是最终到手的胜利。</p>
“就算你今天在这里赢了我，我以后还会无数次咬上你。不管在这所学校的什么地方，我都会伺机对你下手。然后最后获胜的会是我。”</p>
想必龙园至今为止都是这样逆转、幸存下来的吧。不管对手多么强大，都不是永远无敌的。正因为他一路下来都没有放过可乘之机，所以才有这种自信。</p>
用暴力将恐惧根植到对方心里、支配对方。</p>
跟这家伙为敌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袭击导致重伤——就是这样一种恐惧。</p>
“品尝此刻一时的愉悦吧。来，胜利就在眼前啊，绫小路！”</p>
即便失去了反击的力气，龙园直到最后的最后都保持着笑容。</p>
“人在面对弱者的时候，会很顺利地显露出感情来。并且，唯有这感情的背面潜藏着恐惧。”</p>
感情的背面潜藏着恐惧？</p>
“你想赢吗？不想输吗？你有着怎样的感情，绫小路。”</p>
想赢？</p>
不想输？</p>
“你现在……支配我之后笑了吗？生气了吗？或者是感到兴奋欢喜？还是说焦躁？告诉我吧！”</p>
这家伙，从刚才起就在说些什么啊。</p>
很不巧，绫小路看不到自己的面部表情。</p>
不过，唯有一件事能够确信。</p>
这种无聊的事情无法动摇他的内心。如此而已。</p>
显露感情这种事，不存在的。</p>
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用拳头打在龙园脸上了。</p>
「！」</p>
路哥已经不再抑制自己了。</p>
左边一拳，右边一拳，仅仅只是重复挥下威力相同的拳头。</p>
龙园的面部绷紧了。</p>
嗯，就是这个，龙园。</p>
你也看到了吧？</p>
名为恐惧的感情确实存在于自己的内心之中。</p>
龙园尝到了比之前更为强烈的一击。</p>
这一击夺去了他的意识。</p>
或许你是打算控制我的内心吧，但不巧的是，路哥并不具备能够被操控的内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