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松开了手,但眼睛依旧注视着顾楠手上的疤想着什么,半响说道。</p>
“当年你若是不挡那一剑,不会留下这疤。”</p>
顾楠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看着他,双手重新放回了琴上,调了一下琴弦,才说道。</p>
“我唯独不想同你谈当年的事情。”</p>
“因为什么?”青年平静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些疑惑,微微地侧过头。</p>
“是因为秦国,还是因为你的老师······”</p>
“沙。”</p>
话音还没有落下。</p>
顾楠的一只手就已经抓在了青年人的衣领上,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手攥得很用力,指节泛白,衣领都皱在了一起。</p>
低压着声音,顾楠一字一句地说道。</p>
“你莫以为我真的不想一剑斩了你。”</p>
她努力的想要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可是还是失了态。</p>
再如何,那年白起跪谢而死的天下是他。</p>
那年覆灭了秦国的是他。</p>
那年带走她无数珍重之人的也是他。</p>
青年看了看扯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顾楠,这或许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失态。</p>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是为了什么。</p>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顾楠,似乎是有一些歉然,轻声说道。</p>
“我不懂。”</p>
他是不懂,他本该懂这天下的所有事情,但他好像又只懂这天下的规矩。</p>
顾楠的眼睛渐渐失神,手也慢慢地松开了青年的衣领。</p>
他不懂,那她这数百年的孤苦,还能去怨谁?</p>
人说时日长久了,该看开的事情也就看开了,该看淡的事情也就看淡了,但这些都是骗了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