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也不夸我一下？”顾楠轻笑着温和地问道，可山间除了风声就只剩下草叶摩挲的细响。</p>
眼睛渐渐垂下，墓碑旁人又说道。</p>
“要么，骂我几句也好啊。”</p>
可就连几句责骂，她都听不见。</p>
那白老头留给她的，似乎只有那一句嘱托，替他去看一看那太平盛世的嘱托。</p>
而现在，在这盛世里，这一句嘱托，她好像也该放手了。</p>
她想，放手的时候，就是她什么都没有了的时候吧。</p>
手放在腰间，她握到了一个剑柄，这是唯独能让她安心一些的东西了。</p>
风声细细，吹走落下的树叶，吹走飞起的草屑，吹走天中的行云，也吹走了顾楠替白起留下的，认真地保藏着的，这最后的一句话。</p>
她终是时候，把它还给白起了。</p>
“只是师父。”顾楠对着身后的墓碑说道：“你说为何这世事总是留不住，就像是。”</p>
“我留不住你们一样。”</p>
日落西山，暖红色的夕阳照这河畔，浅草被风吹着，像是翻起了阵阵波浪，飞散的草屑飘过路上行人的身旁。</p>
河面上的船舶来回，小舟推开河水，在河上推出了一个波光纷乱。</p>
山脚下的小路上，一个人提着一柄剑走来，剑是通身黝黑，失了格。而人的神色平淡，也像是失了什么，却叫人说不清楚。</p>
顾楠摘下背上的斗笠戴在了头了，穿过河畔的草地，走到河边。</p>
有一艘船正在这一个女客准备过河，顾楠出声叫道。</p>
“船家，可否再载个人？”</p>
能多个人渡河，一趟就能多收一笔渡钱。又是正好没走出去多远，船家自然不会介意，载着那个女客回到了岸边，接顾楠上了船。</p>
上船的时候船身晃荡了一下，女客抬起头来看向顾楠，让开了一些位子，给顾楠坐下。</p>
顾楠点了点头，算是谢过，却没有坐过去，只是抱着无格坐下，靠在了船上的角落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