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怎么又跟个泪人似的?”吴大娘哪里见过前掌门这副脆弱至极的模样?心疼地放下托盘坐在床边给她擦泪,絮絮叨叨地劝道,“这人呐,一没了支柱可就垮了!你看小少爷可还指着你把他养大呢!若是你也呕气有了三长两短,他怎么办?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你也得顾及不是?为母则刚,可不是假话空话!”</p>
望儿?孩子?灭绝停下抽泣,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良久,眼里才重新聚集起光亮:“吴大娘,把药给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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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起碗回想起一年多以前,他哄自己喝安胎的样子。眨眨眼,新的眼泪滴进汤药里,这药味苦到心里去了。</p>
没有蜜饯,没有那人伏低做小的笑脸,她仍旧喝光了整整一碗黑糊糊的药汁。</p>
灭绝忽地笑出泪花:方湘君,你看!没有他你也能喝药啊!怎么能事事依赖他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p>
吴大娘疼惜地将哭成泪人的孩子搂进怀里,一下下拍着她的背,轻声说:“好好养胎,好好活着,说不准哪天起床,就发现他回来了!”</p>
“吴大娘,”哭得瓮声瓮气的女人笑着抬起头,红着眼开口道,“我想吃炒酸菜。”</p>
“想吃东西就好!吃了饭才有精气神,我这就去做!这就去!”吴大娘转过身拭去眼角的晶莹,飞快地跑去厨房烧火炒菜。</p>
灭绝再次呆坐在床上,安安静静地回忆起杨逍与自己的过往来。</p>
他严肃地时候,耍赖的时候,练功的时候,哄孩子睡觉的时候,为自己做秋千的时候,与明教人商量教中事务的时候……</p>
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不放过任何细枝末节。</p>
原来,这一年多,自己过得这般幸福……</p>
自己吃饭的时候,卸妆的时候,练功的时候,哄孩子的时候,打盹的时候……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不曾移动过半分。</p>
这就是杨逍啊!把自己爱到命里去的杨逍——她的丈夫!</p>
“杨逍,你不能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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