栅栏外的敲门声将她吵醒。</p>
灭绝揉揉眼出去打开院门,有些别扭地请孙丫头进屋坐。</p>
孙丫头由于常年在山里采药,晒的皮肤黝黑,她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显得很是亲切。“夫人,咱们这就算是邻居了,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不必客气,叫我们一声就是。”她把挎篮里的饭菜端出来,摆在桌上请灭绝吃饭,“你家现在连个帮手都没有,先同咱们吃一锅饭吧!”</p>
说实话,不管这女人多么善良,多么人畜无害,灭绝都是不愿与她吃一锅饭的。她笑着感谢了孙丫头的好意,告诉她自己已经请好厨娘和婆子了,不用麻烦她家。</p>
孙丫头把箸子递她手上,又笑出一口白牙:“那便好,你大着肚子用得有人照看着才是。看你这模样似乎不是乡下人,你是逃难来的吗?听说中原在闹起义,你男人被拉去参军了?”</p>
灭绝微怔,她确实还没有想好在这里住下给村里人的理由,只得顺着孙丫头的话点头:“我正四处找他,当时情况急,不知他被带去了何处。现在肚子大了,只有等孩子生下来再说。”</p>
“你别急,总能找到的。先吃饭,现在孩子最要紧!下午牛壮从地里回来,我让他过来劈些柴火。”孙丫头正害喜,对着这些吃食忍住恶心忍了许久,终是捂着嘴跟这位夫人道歉退了出去。</p>
“是啊……孩子要紧……”灭绝握着箸子呆呆地望着孙丫头离开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p>
直到院子里响起劈柴的声音,她才放下箸子走出去。</p>
男人光着膀子挥舞斧头,晶莹的汗滴从他鼓鼓囊囊的肌肉上滑落,看得女人又红了眼眶。</p>
牛壮瞥见她站在门口看自己,忙解释道:“我媳妇让我过来劈柴,可没有想偷你家东西!”</p>
灭绝摇摇头示意他继续:“我知道,没有怀疑你偷东西。”</p>
她转身进到厨房,看见大水缸里装满了水,想来时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挑的,下次得问问他的名字,不能每次都唤人家“喂”“你”。用葫芦瓢舀了一勺水,走出去递给他:“喝点水再劈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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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壮犹犹豫豫地接过来,见她没有其他表情,这才放下疑虑大口大口地喝。他还真的是渴极了,从地里回来还没喝过水呢。</p>
灭绝知道他心怀芥蒂,苦笑着看他喝水:“你放心,我不会再打你了,我不是疯婆子。”</p>
“谁知道呢?我媳妇可从来不打人!”牛壮重新拿起斧头挥汗如雨,不再与这女人对视。</p>
他不是对于她打自己记仇,而是他怕。每次对上她的眼,他都会莫名地心痛,痛得不能呼吸。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反常,因为媳妇说自己身上的内伤外伤都好了,他只能将一切不可解释的痛归结于这女人会妖术,她用妖术让自己痛不欲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