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涉江：“清朝就有个因为唱歌儿做大官的人啊，乃是左宗棠手下大将。你知道左宗棠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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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爷子：“哎，这是名臣啊。”</p>
齐涉江点头：“嗯嗯，特别有名，他曾经收复新疆，平定太平天国，还有最广为人知的事迹，就是做鸡……”</p>
孟老爷子惊愕地看着他：“嗯？”</p>
“那个，”齐涉江振振有词地道，“难道不是么，左宗棠鸡名扬海外啊！”</p>
大家笑了起来。</p>
这一说还真是，左宗棠鸡这道菜在国外很有名，但是这和左宗棠本人根本挨不上，原是厨师附会的，他本人还真不会做鸡。</p>
“什么，不是么？”被指出来后，齐涉江接着道，“话说当年有民团起义反清，左宗棠率部平乱，赶赴陕北平乱。当地民团的首领，名叫董福祥，也是后来那员大将。要问他如何从反军首领，成为朝廷大将，还就是因为他从小爱好声乐。”</p>
孟老爷子疑惑道：“那爱好声乐怎么去造反了？”</p>
齐涉江面无表情地道：“因为学音乐救不了中国人。”</p>
观众哈哈一阵乐。</p>
齐涉江介绍道：“此人除了爱好声乐，从小还喜欢结交一些个武林高手，八岁就练习隔空取物……”</p>
孟老爷子：“这是跟武林高手学的吗？这是跟超人学的吧。”</p>
齐涉江和孟老爷子说的这段，叫《斩青龙》，是野史故事改编的，还是柳活儿。</p>
这《斩青龙》本是一出秦腔的戏名，又叫《斩单童》，说的是隋唐时期，瓦岗寨的单雄信被唐军抓了后，不愿投降李世民，被处斩，临死前慷慨高歌。</p>
而在这块相声活儿里，说的是董福祥此人领兵造反，左宗棠平叛，他不肯投降，最后被拿下了，要砍他脑袋。这董福祥平时总爱自比单雄信，落到这番境地，于是在刑场上唱起了《斩青龙》。</p>
不料，这一唱，就把清军将士甚至是左宗棠给唱得闭嘴惊艳了。竟然命人放了董福祥不说，还给他封官，让他统领着旧部下，一起编入清军营中，转型做了正规军。从此平叛杀敌，升官发财。</p>
真实历史上的董福祥，被抓起来后到底唱没唱秦腔大家不知道，但他后来倒的确在左宗棠的优待下，成为清廷一员大将。</p>
因为他和手下都极为凶猛，洋人入侵时，他领人杀了不少外国人，导致八国联军恨之入骨，还想逼迫清廷把他杀了。</p>
这样都愣是没能弄死他，让清廷给保下来，是晚年退休了自个儿病死的。</p>
齐涉江还小那会儿，距离董福祥的时代不远，他的故事广为流传，其中就包括这段因唱封官。</p>
齐涉江的师父创作一番，将此编成了相声，又加入不少学唱、倒口的内容，算是他们师门压箱底的活儿。</p>
如今齐涉江和孟老爷子再演《斩青龙》，也根据现在的文化，稍加改变，融入了一些新段子。比如“左宗棠鸡”，他们那时候都没有这道菜。</p>
“董福祥思及至此，虎目圆睁，高声唱道：早上天来早上天，程七弟将酒往上端……我今日挨了时朋友不见，一个个到了做袖手旁观。大料想唐营里无人敢斩，叫敬德你把爷送上西天！”</p>
这是大段的秦腔花脸戏，很见功力，花脸唱腔讲究一个“亮而不炸，怒而不吼”，看着气势磅礴，却不能放得太过，没了张力。</p>
齐涉江学唱秦腔，真正是学到精髓，唱腔苍劲高亢，慷慨激昂，唱下来只叫人酣畅淋漓，热血沸腾！</p>
孟老爷子带头鼓起掌来，喝彩道：“好啊！”</p>
观众也跟着鼓掌，齐声叫好。</p>
齐涉江看了孟老爷子一眼。通常在台上，捧哏的站在场面桌里头，都半侧身对着逗哏，这是为了时刻观察逗哏，好接住话。而逗哏，大多时候是面朝观众的。</p>
此时他这一眼扫过去，却是隐隐看到孟老爷子眼中有泪光，心中也是一动。</p>
说起这块活儿，为了把里头的秦腔学得更加地道，他曾经带着师弟一起跑去秦腔戏班子，听着人家唱，琢磨着模仿。</p>
后来他二人合作，每每是师弟唱，他就和现在一样，带头叫好鼓掌……</p>
台下叫好声不断，齐涉江只是一晃神，便已回神，谁也没觉察到他有瞬间走了神。</p>
齐涉江接着道：“左宗棠见得此情此景，不禁上前替董福祥松绑……”</p>
孟老爷子问道：“怎么样？”</p>
齐涉江抖出底儿：“亲自为董福祥打call啊！”</p>
孟老爷子一甩手：“去你的吧！”</p>
台下山呼海啸般的掌声，观众纷纷起立，为了孟老爷子和齐涉江这精彩又难得的合作演出。</p>
齐涉江卖了力气，学唱了几个大段，孟老爷子捧得更是瓷实，二人都极是不易，用心之处，观众当然感受得到。</p>
这铺天盖地将一切掩过的掌声中，齐涉江和孟老爷子一起弯下腰去鞠躬，却是听到师弟低低的声音在耳畔叹息一般响起：“师哥，你这花脸唱得还是那么亮。”</p>
齐涉江直起腰，便再听不进满堂喝彩声，唯独眼睛一点点睁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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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的名字采用读者大大们的建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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