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佳是用脚踹开休息室的大门的, 而对于这个惊天动地的动静, 休息室众人的反应倒是非常冷静。</p>
在艾佳“啪”地一下把今阳放进休息室的沙发里, 并用双手撑着沙发扶手不让她起来时, 小仙甚至在他们身后非常乐观地说：“没动手吧？没动手就行——啧啧啧, 在自我管理与隐忍方面, 进步超大的哦, 艾佳选手。”</p>
凉生跟着进来，随便找了个外套捂住了小仙的嘴。</p>
今阳挣扎着从位置上爬起来，双手捉住了艾佳的手臂：“你干嘛啊, 就这么跳下来观众席——”</p>
艾佳微微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良久, 面无表情淡淡道：“还不够明显吗, 我在生气。”</p>
今阳：“……”</p>
他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 揉了下, 仿佛是在一边思考一边慢吞吞地说：“本来那些看不太懂比赛的人, 觉得我这把打得不好, 其实我没太大关系, 反正我确实没有什么精彩的操作——但是, 他们把这件事推到你的身上，我就很烦了……我一旦表现得不好，就是你的错, 就是谈恋爱的错, 逻辑呢？”</p>
今阳接不上话，因为很快她发现自己不得不面对艾佳的问责——</p>
“最让人生气的就是你，他们说你，你就不吭声么？车被划的事，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听你的语气也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p>
今阳眨了眨眼，差点没跟上他的节奏。</p>
“……我觉得还是不要影响你比赛，有什么事都可以等你比赛完再说——”</p>
“你这么懂事有什么用，除了我谁知道啊？”艾佳稍微提高了点声音，“我让你这么懂事了吗？”</p>
今阳张了张嘴，有点儿哑口无言。</p>
她简直惊了：换了以前，艾佳可能就是强压着怒火抱抱她，顺便安抚她没做错，不需要在乎那些人说的……顺便可能可以夸奖她做得好。</p>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p>
这么……情绪外放。</p>
外放到连她一起被骂个狗血喷头。</p>
……不过介于他凶人的时候无论是句子还是内容都让人对他没办法生气，所以今阳也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抬手摸摸他的脸，感觉到他面部肌肉的紧绷。</p>
“你怎么了哦？”今阳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很气吗？”</p>
“我没怎么，只是我答应过你，以后不再什么事情都瞒着你，有事要和你站在一起。”</p>
艾佳捉住她的手，微微蹙眉同时稍稍加重了握住她手背的力道——</p>
“所以那时候我从比赛台上下来了，因为我不能扔你一个人在那；所以我现在坦白告诉你我在生气，因为我不能一个人憋着直到消气为止……不管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有点荒谬，总之做完这一切之后，我确实是有舒服一点。”</p>
艾佳放开今阳，长叹一口气，然后拖过了另外一把椅子坐到今阳的身边。</p>
今阳从沙发上爬起来，爬到他的身上去，坐在他的腿上——</p>
她希望艾佳**底下的那把椅子结实点儿，能够承受得住他们两个人的重量……她张开双臂抱着艾佳的脖子，凑近了他的脸，亲了下。</p>
艾佳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p>
今阳抱着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颈脖里：“我刚才其实很想直接来后台找你，安慰你输了一把游戏没关系……但是他们都在说是你的错，童谣又说其实和你没关系，我信童谣的，就觉得这个时候要是跑来安慰你，就好像我也觉得是你的错一样——”</p>
今阳断断续续地说，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p>
想了想后，保证——</p>
“下次再被人家甩锅，我一定努力赶快反应过来，而不是傻站在那给人当**似的疯狂攻击，嗯？”</p>
艾佳叹了口气。</p>
“你要当**也无所谓，”他慢吞吞地说，“反正我总在——几次也好，几十次也好，反正我总是会像今天一样，直接在那些人的面前把你端走。”</p>
“……”</p>
“他们要骂就连我一起骂好了，”艾佳说，“总比你站在那背过本来不属于你的锅的好，大不了就是两个人一起被骂，还可以分担一下火力。”</p>
今阳被“分担一下火力”的说法逗笑了。</p>
她被艾佳说服了——</p>
他说过的，牵着她走，无论是巅峰的荣耀，还是上刀山、下油锅……</p>
他嘴上答应，记在心上，然后也做到了。</p>
今阳蜷缩在艾佳的怀里，此时此刻只觉得无比安心……刚才在台下，那一瞬间的茫然和错愕此时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都平静下来。</p>
她抬起头，看向艾佳的眼睛，然后捧着他的脸说：“你看，所以我说的是对的，有什么事就是要一起面对——否则搞不好这会儿我们两个都在生闷气。”</p>
“嗯。”</p>
艾佳侧了侧脸，亲吻她捧着自己面颊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掌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