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妍仍注视着湖面，怔怔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就像是一觉醒来面前突然压了座大山，壁立千仞，遮天蔽日，翻，翻不过，移，移不走，除了叫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之外，别无他法。”</p>
“退一步呢？”陈母又问。</p>
何妍苦涩笑笑，“身后悬崖万丈，退一步就是粉身碎骨。”</p>
这就是她如今的处境，真实情况或许更糟，因为“那座山”会动，他会随着心情来决定是直接把她逼落悬崖永不超生，还是暂退几步笑看她殊死挣扎，做困兽之斗。</p>
可即便是困兽，她也不能束手就擒。何妍望着湖面，唇角不自觉地抿起，目光渐渐坚毅，又道：“只能向前，哪怕撞得筋骨寸断，也要撞出一条活路来！”</p>
陈母赞许地点头，问她：“老太婆能为你做点什么？”</p>
何妍沉默良久，开口却是说道：“陈妈妈，不管是傅慎行还是沈知节，他都是个很危险的人。也许，您才该退一步，您和我不一样，我是不得不为，而您却可以保重自己，等着看他们遭受报应。我信善恶有报，他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p>
陈母脸上露出洞察世事的微笑，目光温和的望着何妍，“丫头，你身后是悬崖万丈，后退不得。而老太婆身后却是儿子的尸骨，一样也后退不得。你信上天善恶有报，老太婆也信。不过，”她用手指天，语速舒缓，却又坚定刚强，“上天需要我们来做那只惩恶扬善的手，而不是叫我们置身事外，冷眼旁观。”</p>
老人的话叫何妍受到震动，更添几分敬佩之情。她起身蹲到老人身前，双手握住老人的手，沉声道：“陈妈妈，我想知道沈知节在狱中时的情况，越详细越好。”</p>
陈母点头，“我去想办法，我儿子做了一辈子的警察，虽然没能升官发财，可朋友却是也交下了几个的。”</p>
何妍犹豫了一下，又提醒她道：“您要小心，傅慎行很狡猾，报复心又强，您要注意安全，尤其是果果那里，她还太年轻。如果可以，我建议她先出国留学，离开这里。我有朋友在国外，也许可以帮上点忙。”</p>
虽然陈禾果的离开会导致老人无人照料，可既要与傅慎行搏斗，就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能否认，陈禾果是个很勇敢很机灵的小姑娘，可她也太冲动太冒险，像去找傅慎行要签名这样的事情，只要再多上一两次，难免不会引起他的警戒与怀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