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寺人立刻磕头说：“谢公子！谢公子！”</p>
吴纠笑了一声，说：“别忙着谢，还有话没说呢。”</p>
那两个人又开始战战兢兢，就听吴纠说：“方才说昨晚听到的？听谁说的？”</p>
第二个寺人根本不知道听谁说的，就看向第一个寺人，第一个寺人脸色惨白，显然不敢说话，吴纠看这个表情，似乎知道那个人是寺人招惹不起的人。</p>
第一个寺人不想说话，吞吞吐吐了半天，吴纠说：“不说也好办，你们两个同罪。”</p>
第二个寺人平白被连累，连忙催促说：“你快说啊，你找死吗！公子好不容易要宽恕我们！说啊，你说啊！”</p>
那寺人被催促的紧了，干脆一咬牙，说：“是……是听国女说的。”</p>
“国女？”</p>
在齐国，能叫得上国女的只有哀姜了，方才晏娥已经拒绝了国女这个称号，所以国女肯定只是哀姜一个人。</p>
那寺人说：“是是是，是这样，昨日小臣奉命给国女送晚膳，路过门口无意间听见的，国女诽/谤公子不是先公所出，还说公子和……君上……，小臣不敢有半句虚言，饶了小臣罢！饶了小臣罢！”</p>
吴纠没想到，昨日哀姜送了一件女人的衣裳，今日又来这么一出，不止如此，而且哀姜戾气还挺重，一上来就把齐侯也给捎上了。</p>
吴纠淡淡的说：“本公子方才说过了，可以饶你们一回，但是……”</p>
他说着，扫了一眼围观的宫人们，继续说：“本公子最近正在研究一味新菜，正好需要新奇的食材，需要手筋二两，眼珠少许，舌/头数根，若是再让我听见有人嚼舌/头根子，不管说了什么，就挑手筋炖了吃，挖眼睛炒了吃，拔掉舌/头下酒吃，听明白了么？”</p>
不只是跪在地上的两个寺人瑟瑟发/抖，旁边围观的宫人也吓了一跳，只是听着便觉得血/腥凶/残，连声称是，随即赶紧散了。</p>
那两个小臣也连滚带爬的就跑了。</p>
吴纠皱了皱眉，心想着这哀姜不知要做什么，反正不是个好惹的主儿。</p>
吴纠遇到这件事儿，火气挺大，旁人说三道四的实在难听，他走进膳房，火气还不小，给齐侯做了个超级“火气”的煎饼，里面夹的葱姜粉越椒还有黄芥，做好之后就让人送过去了。</p>
齐侯的眼线颇多，花园里发生的事情，而且那么轰动，齐侯刚刚和鲍叔牙商议完朝政，就听说了这件事儿，正好寺人送来了煎饼。</p>
齐侯看着那煎饼，也没有责怪吴纠说话残/暴，只是笑眯眯的说：“孤这个二哥，嘴硬心软，嘴皮子利索。气势么，倒还是十足的。”</p>
齐侯笑眯眯的说着，捏起煎饼往嘴里一咬，“喀嚓”一声，薄脆焦香，煎饼皮子裹/着鲜/嫩的鸡蛋，不老不硬，滑/嫩无比，然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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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咬下去，又麻又辣，还冲鼻子，齐侯险些流了生理泪，那叫一个爽……</p>
吴纠做了个煎饼，又想到了带回来的那些栗子，板栗这年头可不多见，都是上贡的东西，甯戚他们占的那片山头，正好适合种板栗，长得是那叫一个茂/密，而且颗颗饱满，不带回来就浪费了，而且吴纠还让一批人过去，继续种板栗。</p>
吴纠心想自己来一趟膳房，总得做些什么再走，于是就弄了一堆的山楂核，准备炒栗子吃。</p>
膳夫们准备好了早膳，看到吴纠又在创新菜品，赶紧围上来观看，正好炒栗子是个累活儿，吴纠想找几个人帮忙，先弄了一些沙子来，又找了个类似于大铲子的东西，把大锅支上，就开始炒栗子了。</p>
糖炒栗子是否好吃，其实主要的一点并不是糖的问题，也不是翻炒，而是在炒栗子的沙子中，一定要加入山楂核，或者直接用山楂核炒，这样的栗子炒出来带着一股清香的甜/蜜，味道自然与众不同。</p>
吴纠让膳夫帮忙翻炒，弄了一大堆炒栗子出来，虽然没有糖，但是这栗子口感不错，甘甜爽口，再加上山楂的香气，味道已然不错。</p>
吴纠把栗子分给膳夫们吃了一些，然后又让寺人送到齐侯那里一些，送到公主那里一些，最后捧着一盘自己走了，回去给小家伙们吃吃。</p>
吴纠捧着栗子，喷香喷香的，没想到路过花园的时候，冤家路窄，遇到了刚才寺人口/中的国女。</p>
而那个国女身边还有个人，竟然是伺候王姬的寺人，两个人不知在说什么，看到吴纠走过来了，仿佛就是惊恐之鸟，那寺人很快就跑了。</p>
别看寺人长得像小白脸，但是身材高大，跑步速度也快，一下就走了。</p>
哀姜看到吴纠，不避讳他，一点儿也没有传了谣言的心虚感觉，款款走上来，嫣然一笑，说：“二叔叔又去膳房了？不知二叔叔从何时得了这个癖好，喜欢往膳房里钻了？”</p>
吴纠笑了笑，说：“美食能让人愉悦，纠喜欢理膳，食膳的人也愉悦，总比那些躲在阴暗面儿，嚼舌/头根子的要强的多，是么？”</p>
哀姜也笑了笑，仿佛不觉得吴纠是在说自己，又说：“二叔叔说的似乎有理呢，不过姜是个女儿家，不懂二叔叔说的这些高深话儿。”</p>
她说着，又说：“姜有些乏了，就先告辞了，二叔叔有礼。”</p>
哀姜说完，转头便走了。</p>
吴纠看着哀姜远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那寺人跑走的背影，真不知道王姬的寺人是怎么认识哀姜的？</p>
吴纠炒的栗子很好吃，只是费时，没什么太多的技巧，齐侯和小家伙们都喜欢吃，后来召忽竟然都给馋过来了，听说有个炒栗子很好吃，吴纠实在没办法，就又弄了一些给召忽他们去分。</p>
召忽他们竟然用炒栗子当下酒菜吃，就着小酒喝，那叫一个惬意，不过召忽喝多了又撒酒疯，可怜了东郭牙要收拾他。</p>
吴纠忙叨了一天，一直跟炒栗子干上了，虽然他并非全程都在炒，但是也累的臂膀酸疼。</p>
大家都觉得炒栗子香甜可口，但是唯独王姬不喜欢，吴纠让人给王姬送了些，据说王姬说炒栗子有股哈喇味，吃了一颗还胃疼，又给吐了，还叫身边的寺人直接把糖炒栗子全都倒掉了。</p>
吴纠心想，本身是给王女面子，毕竟王姬是周天子送来的人，但是王姬一次两次的浪费食物，也太过骄纵了一些。</p>
晚上的接风宴很快就要开始，这次接风宴的菜色非常丰富，因为是易牙掌勺的，他刚刚入膳房，第一次掌勺这种宴席，自然要做到最好，吴纠在炒栗子的时候也看了看菜色，都是易牙的拿手好戏，自然还有鱼腹藏羊肉和五味鸡等等。</p>
易牙并非是个普通人，不管是在政/客眼中，还是在厨子的眼中，厨子把他奉为天神，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擅于用旁人都不敢用的食材，例如鱼腹藏羊肉的蘑菇和笋子，擅于调别人不敢调的味道，例如五味鸡的五味子。</p>
虽然在吴纠这种现代人眼里看来，酸甜苦辣咸，无非就是那些味道，已然见的够不够了，但是在那时代，简直就是划时代的开创。</p>
易牙做菜还讲究美观和摆盘，如此讲究的摆盘，不再是肉酱肉泥炖大/肉，不再是简单曲骨肉放在左手，直骨肉放在右手，这么简简单单的摆盘，每一道菜犹如工艺品，实在难得。</p>
吴纠炒栗子的时候就偷偷尝了几道菜，味道相当惊艳，绝对是一流好手。</p>
因为忙叨了一天，作为吃货的吴纠，其实还挺期待晚上的接风宴，不说别的，有美食就足够愉悦人心了。</p>
接风宴也属于家宴，所以没有什么旁人，还是那些配置，不一样的是这次没有了少卫姬，毕竟已经被遣走了，多了一个哀姜，新入城的国女。</p>
接风宴置办的档次非常高调，吴纠也不敢去晚了，还是一件紫色的袍子，虽然每次款式不一样，但是穿都要穿腻了，结果吴纠往接风宴的宴厅走去，发现这款款走来的人，公子无亏一身紫袍子，抓着无亏衣角的公子昭也是一身小紫袍子，看起来还挺英俊的。</p>
进了宴厅，卫姬和郑姬已然在了，为了投其所好，都听说最近齐侯喜欢鲁国的紫色绢丝，也穿了紫色的裙裳，放眼望去，全都是紫色，一水的紫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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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纠差点被紫色给晃瞎眼了，心想着管夷吾的计策果然要成功了，贵/族宫廷之中已经开始风靡紫色绢丝了，接下来是官/员效仿，百/姓争穿。</p>
吴纠走进宴厅坐下来，齐侯很快也来了，在一群明晃晃的紫色中，齐侯穿着一身黑色的朝袍，毕竟今天是给周天子的王女接风，所以还是要正装黑色的。</p>
齐侯都到了，所有人也都到齐了，身为王女的王姬却姗姗来迟，让齐侯等她。</p>
就在齐侯等的脸色不怎么好的时候，王姬终于款款而来了，她身边跟着那个寺人，款款而来，穿着一身杏色的衣裳，坐在人群中还颇为扎眼。</p>
王姬坐下来，宴席已经摆好了，齐侯正要准备说一些客套话，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王姬指着案上的鱼腹藏羊肉说：“这什么东西？腥的厉害，撤掉撤掉，难闻死了。”</p>
旁边的寺人赶忙指挥着宫女将鱼腹藏羊肉撤了，齐侯没动声色，也算是默默忍了，刚要开口致辞，王姬又说话了，说：“这又是什么？这鸡臊气的厉害，拿开拿开！”</p>
寺人又让宫女给撤走了，两道菜都是齐侯以前尝过的，自然知道味道如何，什么腥气臊气，齐侯觉得恐怕是王女给自己脸子看。</p>
旁人也都是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大气儿也不敢喘，毕竟少卫姬刚被遣走，长卫姬和郑姬都有所收敛，借她们八个胆子，也不敢如此冲撞齐侯。</p>
齐侯难看的厉害，就在王姬又指着旁边一个肉酱要开口的时候，齐侯“嘭”的一声拍在案上，冷冷的说：“干脆把王女的席位也给撤了罢！”</p>
王女一抬头，正好对上齐侯冷酷的目光，吓得一哆嗦，便不敢再说话了。</p>
吴纠也摸清楚了，这个王姬是你越让着她，她越是得寸进尺，非要齐侯瞪眼睛，王姬才安分老实下来，上次在时水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p>
王姬一老实下来，齐侯就冷冷的开口说：“王女远道而来，齐国作为泱/泱/大/国，理应恭迎王女，今日在此给王女接风，不成敬意。”</p>
他说着，举起杯子，还是冷冷的说：“孤敬王女一杯。”</p>
王女不敢说话，只好也举起杯子，将酒饮下，这一喝酒，“噗——”一声，竟然全给吐了，炸着舌/头说：“这么苦涩的酒？”</p>
王女一口酒全都喷在了自己的案上，当时是分餐制，每人一个小案子，虽然是两个案子并在一起，两个人一个席子的座位，但是因为公主乃是上宾，而且是女子，所以并没有和人同坐，而是一个人坐了一个案子。</p>
她这一喷，全都喷在了自己的案子上，所有的菜无一幸免，王女喷完，似乎比齐侯的脸色还要差，转头对服侍的寺人和宫女说：“快快，脏了，给我重新换新的。”</p>
齐侯则是“呵呵”冷笑一声，在宫人还没有挪动地方的时候就说：“真对不住了，我齐国虽然泱/泱/大/国，但是讲究勤俭，每道菜都是按照人头数做的，没有多余的可以替换，王女就将就的用罢，若是浪费，岂不是大罪过一桩，王女是周国来的楷模，定不会做浪费这种可耻的事儿。”</p>
王女被齐侯冷冷的一说，半是威胁，半是扣帽子，瞬间就不敢说话，只是愤愤然的坐在席上。</p>
卫姬和郑姬今儿是来争奇斗艳的，但是没成想，原来这个接风宴，竟然暗涛汹涌，便一个个默默的不说话了。</p>
吴纠一句话没说，仿佛不关自己的事儿，坐在一边，等齐侯开场词致完，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筷箸用膳了，今**来是专门吃美食的，可不是来勾/心/斗/角的。</p>
吴纠吃的津津有味，齐侯那边不是很高兴，郁郁不乐的，就扫到下面的吴纠，吃得那叫一个香，都不抬头，齐侯不由觉得好笑，这二哥总是有本事气到旁人，旁人团团转的时候，他总是置身度外，一脸安逸闲适的模样。</p>
齐侯看到吴纠莫名心情好了一些，也提起筷箸准备用膳了，众人吃了几口，例行敬酒，哀姜起身，款款笑着说：“王姬妹妹，姜这杯敬你，王姬妹妹美艳不可方物，姜这弟/弟又是才华过人，玉树临风，当真郎才女貌，无比登对，先恭喜妹妹了。”</p>
王姬听哀姜说的好听，嘴巴甜，但是不怎么领情，毕竟她面对着一桌子已经“脏掉”的膳食，哀姜又是齐国人，王姬自然不理她这个面子。</p>
哀姜第一次碰到了愣头，她可是国女，谁不卖她面子，就连吴纠也要和她委婉一些对抗，结果王姬呢，用贴切一些的比喻来说，就是无脑输出中的战斗机，哀姜脸上顿时不好看了。</p>
哀姜愤愤然坐下来，面子丢/了，想要找回来，很快又笑着给齐侯敬酒，说：“姜敬君上。”</p>
齐侯回敬了一杯，哀姜笑着说：“今日盛宴，姜自知不如在做的各位姊/姊妹妹，也不如两位嫂/嫂，斗胆献舞一曲，请各位万勿取笑。”</p>
卫姬和郑姬不以为然，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妮子，要身材没身材，一张脸还没长开，再说了哀姜姓姜，而且也是吕氏，就算再美也不能给卫姬和郑姬造成威胁，所以两人根本没把哀姜放在眼中。</p>
很快哀姜便款款上台，婀娜的迈开舞步，在丝竹之音中，杨柳细/腰犹如婀娜的水蛇，不停摆/动着，看的人眼花缭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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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无亏是个明白人，赶紧低下头，撇开眼睛去，公子昭年纪还小，不懂这些，而公子元则是眼睛瞪得都圆了，看的如痴如醉。</p>
齐侯只是眯着眼睛，似睁似闭，看的不怎么真切的样子，仿佛对这舞姿不甚在意。</p>
两个妾夫人一瞧，心里都大惊失色，原来哀姜竟然妖/艳如此，并不是什么没长开的小姑娘，心都均是乱跳，幸好齐侯并没有被她吸引。</p>
女人们嫉妒着，这也包括了王姬，男人们多半看花了眼，吴纠发现，不只是男人，那个寺人竟然也看花了眼。</p>
王姬身边有个贴身寺人，这年头的寺人，虽然并非全部被阉/割的阉人，有一部分也是正常男子，但是能贴身侍奉公主的寺人，绝对是阉人无疑。</p>
那寺人看的眼睛发直，紧紧盯着哀姜，似乎要留下口水似的。</p>
因为看的太直勾勾，连王姬叫他都没听见，王姬一时间有些要发火，那寺人这才慌忙收回神儿来。</p>
等哀姜走下来，王姬就说：“这也没什么好看的，扭来扭曲，是我们大周的下/**奴/隶才做的事情。”</p>
哀姜又被王姬无脑输出了，面子实在难看的厉害，愤愤然坐在座位上，一句话也不说了。</p>
王姬为了昭显一下大周的实力，就说：“跳舞没什么好看的，不如舞剑。”</p>
她说着，转头对站在身后的贴身寺人说：“荦，你不是精于剑术么？不如即兴表演一个，和大齐人讨教讨教？”</p>
吴纠一听王姬叫了那寺人的名字，瞬间浑身一震，睁大了眼睛盯着那个叫做“荦”的寺人。</p>
之前吴纠在路上就听宫女说了，这个寺人原本不是寺人，而是一个放**圉人小官，后来被王姬相中了，就把他留在了身边，作为寺人跟随。</p>
但是吴纠之前不知道这个寺人的名字，毕竟寺人都是奴/隶，就算寺人之前是个小官，但是那小官的地位也非常低**，形如一个奴/隶，很可能就没有名字，所以吴纠没有关注这个。</p>
但是如今听到王姬叫圉人的名字，顿时吓了一跳，春秋时代，尤其是齐桓公这个时代，似乎随便拉出一个人都有个典故或者一串故事，这个圉人并不是什么普通人，也是大名鼎鼎的人。</p>
不过他的大名鼎鼎在于臭名昭著，而不是流芳千古。</p>
圉人荦这个名字，似乎没多少人知道，但是要和庆父连起来，便听说过了，他是庆父手下大名鼎鼎的刽/子/手。</p>
史书上记载，荦这个人曾在鲁公做过圉人这种小官，因为他力大如牛，而且武艺出众，所以叫做荦，荦是牛的一种，在春秋时代，牛可比奴/隶和平头老百/姓的地位要高的多，诸侯祭祀都会用到牛，可见圉人荦的力气和武艺很出名。</p>
后来鲁庄公祭祀秋雨，圉人荦在围墙外面观看，就看到了鲁庄公的女儿，鲁庄公的女儿十分美丽，圉人荦竟然趁着没人，调/戏了鲁庄公的女儿，结果被鲁庄公的儿子公子般撞见，公子般大怒，用鞭/子鞭打圉人荦的后背。</p>
圉人荦从此记恨在心，但是因为地位卑微，没有办法报仇，在鲁庄公去世之后，庆父身为鲁庄公的庶长兄，想要和侄/子争位，就挑/拨圉人荦，问他怎么不记得当年公子般鞭挞他的仇/恨了？如今有庆父给他做主，一定要把当年的仇/恨报回来。</p>
这个圉人荦力气大，却不是很聪明，真的提剑去刺杀了公子般，公子般被他一剑刺中肋部而死，谋杀公子储君，这是何等大罪，可想而知后果如何，被冲进来的士兵剁成了肉泥。</p>
吴纠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个圉人荦竟然是王姬的寺人，而不在鲁国，不知是不是历/史出现了纰漏，还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有些影响发展，毕竟齐侯都不娶王姬了，圉人荦到底是周国人还是鲁国人，也不太重要了。</p>
吴纠正在惊讶，王姬已经看到了他，似乎对吴纠有些记恨，说：“我听说齐国的公子纠，剑术高超，不如这样罢，让荦独舞剑，实在乏味的紧，就请公子纠指点指点我这不成气的奴/隶！”</p>
圉人荦听着，就站了起来，走出席间，立在宴厅中间的空地上，吴纠皱了皱眉，自己这身/子骨，别说是舞剑了，而且他也的确不会舞剑。</p>
齐侯也是面露不愉之色，就不说了吴纠会不会舞剑，吴纠乃是齐国的公子，齐国的堂堂贵/族，与一个寺人比剑，这说出来实在难听，有失身份，显然是王姬故意找茬。</p>
吴纠坐着没动，心想着难道自己应该兼修一下武艺，以免被人找茬比剑么？</p>
就在这个时候，公子无亏突然长身而起，笑着拱手说：“王女有所不知，虽然我二伯剑术出众，但是并不愿意在小辈面前卖弄，以免落了以大欺小的口舌，我看这寺人，也不过二/十/年纪，不如让我与这寺人指点两下，为君父二伯和公主助兴劝酒。”</p>
他说着站起身来，直接越过案子，走了过来，公子昭坐在他旁边，一看大哥/哥要走，连忙拽住他的衣角。</p>
公子无亏安抚了一下，拍了下他的小手，说：“哥/哥去那边一会儿，昭儿好生看着。”</p>
公子昭这才松开小手，让哥/哥往前走去。</p>
很快有寺人捧来宝剑，公子无亏长相精致，身材并不高大，而且才十四岁，那圉人荦虽然长得女人相，但是却有个高大的身材，而且年纪在二十几岁的样子，怎么看也是圉人荦比较有胜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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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公子无亏没有一点儿弱势的样子，微笑着站着，手执长剑，就听圉人荦突然大喝一声，双手举剑冲了上来，根本不似比试，反而像是拼命似的，当真像是一头顽牛。</p>
吴纠险些都吓了一跳，就听到“当！！！！”一声巨响，两剑击在一起，公子无亏虽然力气不足，但是身形灵动，猛地躲过，抬腿便是一脚，“嘭！”一声将圉人荦直接踹翻出去。</p>
圉人荦滚在地上，气的王姬大喊着：“起来啊！没用的东西!”</p>
那圉人荦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快速一跃，仿佛一只大猩猩一样，弹跳力惊人，猛地又冲上去，众人屏住呼吸，公子无亏却有条不紊，他知自己力气不如圉人荦，不能硬拼，也不能打持久/战，所以一直都在寻找圉人荦的破绽，幸好圉人荦只是力气有余，招式刚猛，但是都是蛮力，破绽很多。</p>
公子无亏只和圉人荦接上三招，但是每一次都把圉人荦直接踢翻出去，圉人荦狼狈不堪，反复爬起来。</p>
王姬看的脸上无光，若不是因为公子无亏手下留情，圉人荦已经够死三次的了。</p>
王姬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说：“够了！别丢人了，回来罢！”</p>
但是那圉人荦也不知是杀红了眼睛，还是丢人丢的没脸了，竟然没听王姬的话，公子无亏已经收势了，那圉人荦却猛地冲上来，举起宝剑就对着公子无亏扎下去。</p>
“啊！！”</p>
王姬吓得大喊了一声，在坐的两位妾夫人吓得都站了起来，旁边的寺人宫女也惊呼出声。</p>
公子昭吓得大喊了一声：“哥/哥！”</p>
齐侯猛地站了起来，就在这一瞬间，公子无亏忽然举起宝剑，“当！！！！”的一声挡隔，圉人荦用/力太猛，宝剑瞬间断裂，“啪！！！”一声，断裂的宝剑向侧面飞出去，竟然直冲着齐侯冲去。</p>
吴纠吓了一跳，众人全都没有准备，吴纠一瞬间也反应不过来，却下意识劈手抓起桌上的一个青铜豆，使劲砸出去。</p>
“咚！！！”一声，青铜豆在半途砸到了侧飞的短剑，青铜豆和短剑一下都砸在地上，发出“哐啷啷”的声音。</p>
随着青铜豆滚动的“哐啷啷”声音，王姬又是“啊”一声，竟然一下昏倒了。</p>
宫女们乱作一团，其他人也惊讶万分，齐侯后背有些发寒，看了一眼兀自发呆的吴纠，然后厉声喝道：“送公主回房间，把这个意图行刺的寺人抓起来！”</p>
宴厅外面的虎贲军一哄而入，将圉人荦抓了起来，有宫女抬着王姬赶紧回了房间，然后叫医官过来。</p>
吴纠感觉这一顿饭吃的，简直惊险刺/激，吴纠刚才吃的挺多，结果被这么一吓，一身冷汗，食物都掖在嗓子眼儿，幸亏他方才反应的快，而且那青铜豆真的砸在了断剑上，一切都是下意识反应，根本没来得及细想，看着地上的断剑还有摇摆不定的青铜豆，吴纠才感觉手臂有些发/颤，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p>
齐侯脸色非常难看，说：“二哥受惊了，来人，扶公子回房休息。”</p>
很快有人进来扶着吴纠，宴会厅立刻就被遣散了，只剩下一堆乱七八糟的残羹剩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