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箭穿心(3 / 3)

小说:无纠 作者:长生千叶

遂邑并不富饶,却是鲁国重要的屯兵之地。</p>

因为鲁国的国土面积虽然不小,但是并非四四方方,而是一个不太规则的“糖三角”,而且三角的每个边都往里凹陷一些,曲阜城虽然在中间,但是其实离边邑并不是很远。</p>

遂邑夹在鲁国与谭国、郕国三个国/家之中,如果齐国得到了遂邑,就是把自己的国土面积,进一步夸张/进了鲁国,仿佛是一把匕/首,虽然很小,但也插在了鲁国的这块肉上,怎么能不疼?</p>

遂邑又像是一个跳板,齐国只要站在这块土地上,就能造成一个蓄力的储力点,就像随时拿着匕/首指着鲁国的曲阜,随时一扎,那糖三角的糖便要流了出来。</p>

因此遂邑虽然小,虽然不富饶,虽然不起眼,但是对鲁国来说十分重要,若是鲁国少了这个角,会带来许多麻烦,但是对于周天子来说,那就是可有可无的,鲁国衰弱,周天子还欢心呢,毕竟鲁国是姬姓诸侯中,最强大的国/家了,让周天子非常忌惮。</p>

胡齐欢欢喜喜的同意了,害怕齐侯再有什么条件,连忙劝酒,又转头看向一直猛吃的吴纠,笑着说:“齐公子,寡人也敬你。”</p>

吴纠连忙举杯说:“纠不敢,纠敬天子。”</p>

胡齐放下一桩心事儿,也就松了口气,表情渐渐好转一些,连敬了吴纠两杯酒,吴纠险些给喝晕了,顿时觉着有点不好。</p>

幸好这个时候胡齐已经转移了注意力,笑着说:“对对,美酒怎可没有舞姿来助兴,来人。”</p>

他说着,一群舞/女翩翩然进入了殿中,随着丝竹之音起舞,那当头的女子,长相漂亮温柔,衣着华丽异常,还透露着一种贵气,吴纠一看便知道,肯定不是什么舞/女,当下就不敢多看,把眼睛垂了下来。</p>

一曲之后,果然胡齐笑着说:“来来,王妹。”</p>

那领舞的女子娇/笑了一声,从台上退下来,娇滴滴走到胡齐身边,颇为不好意思的说:“王兄。”</p>

胡齐笑着给齐侯引荐,说:“齐公见笑了,这是小妹,小妹如今二十岁,还未出嫁,只因眼界太好,谁也看不上,但寡人这小妹,偏偏说,齐公乃是当/世大侠英雄,旁人谁也追不上,一定要亲眼见一见齐公,寡人说她胡闹,但寡人这小妹,被寡人和先王都宠坏了,便是不听话,寻死腻活也要见一见英雄了得的齐公,这不是,非要来了。”</p>

王妹一听,不好意思的掩住脸颊,说:“王兄笑话人家。”</p>

吴纠抖掉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管是胡齐还是那个王妹,说话都黏糊糊的,一看就是想给齐侯说亲事。</p>

也不知是不是王妹长得不够绝色,反正齐侯喝了酒也是岿然不动的,只是笑着应承说:“天子谬赞了。”</p>

王妹一看齐侯不为所动,就干脆捧起酒壶,笑着跪在齐侯面前,说:“齐公,请饮酒。”</p>

王妹倒了一杯酒,还将酒杯脉脉含情的举起来,酒杯就那么大一个,若是齐侯接酒杯,定然会碰到王妹的手。</p>

王妹娇然一笑,眼神犹如秋水一般看向齐侯,齐侯当真也是坐怀不乱,只是笑着说:“有劳王女。”</p>

他说着却不接,王妹只好将杯子放在案上,然后羞涩的说:“齐公,真乃是君子。”</p>

齐侯这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王女谬赞。”</p>

王女一出来,又开始新的一轮推杯把盏,吴纠实在受/不/了/了,这酒不只是上头,还烧心,胃里难受的厉害。</p>

吴纠就干脆请/罪出了大殿,到外面来透透气,真想找个地方吐几口才舒服。</p>

吴纠出了大殿,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冬天的风有些冷,吹的吴纠一个激灵,这才觉得燥热好了一些,不过头还是晕晕的。</p>

就在这个时候,吴纠听到有人哭嚎的声音,声音传的还挺远,今日是周天子宴请齐侯的日子,没想到竟然有人哭嚎,像哭丧一样,吴纠有些奇怪,就往前走了几步。</p>

果然看到,的确是有人在哭,几个人跪在地上,看起来像是膳夫模样的人,他们面前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只是比公子昭大一点点,但是这小男孩可没有公子昭可爱。</p>

小男孩脸上都是冷冷的恨意,盯着地上跪着的那几个膳夫,也不管那些膳夫哭嚎求情,只是挥了挥手,说:“打,狠狠的打。”</p>

他说话阴冷,让吴纠的酒意都醒了大半儿,就见他身边那几个高大的士兵,抓/住其中一个膳夫,抡起鞭/子就开始抽/打。</p>

吴纠定眼一看,那膳夫他竟然认识,就是送他们进宫的那个骑奴。</p>

因着当时那个骑奴相当抢眼,吴纠还心想着洛师就是不同,连骑奴都是身材高大的帅哥,所以多看了两眼,再加上齐侯的打趣,吴纠的记忆更是深刻。</p>

此时他跪在地上,一句话不说,微微垂着头,鞭/子落在他背上,一下一下,每一下都将衣裳抽裂,将皮肤抽得皮/开/肉/绽,一瞬间五六下鞭/子打下去,顿时鲜血淋漓,那小男孩却脸不变色,仍然是一副森然的冷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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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男孩也不知是谁,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旁边几个膳夫实在看不过去,跪下来磕头求情,只是说了几个字,却被小男孩当头一脚就给踹开,一下踹翻在地上,顿时将那膳夫踹的鼻血横流,头撞在旁边的石阶上,也是鲜血长流,小男孩却不住手,又跟上来,继续去踹那个膳夫。</p>

那跪在地上挨鞭/子的膳夫连忙拦住小男孩,说:“王子,鱼刺的事情是小臣一人为之,请王子只罚小臣一人。”</p>

那小男孩冷冷的开口说:“我愿意打谁,愿意要谁的命,是你能管得了的么?”</p>

他说着,狠狠一抬脚,撵在那膳夫皮/开/肉/绽的后伤口上。</p>

吴纠看的心惊胆战,对比齐国的几个公子来看,就连公子元都不够跟这小男孩比的,明明十来岁的模样,若是放在现代,恐怕还没上初中呢,只是一个小学/生,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那场面极是血/腥,小男孩白色的鞋子上瞬间都是血水。</p>

那膳夫竟然是个硬汉,被踩着后背,愣是一句话都没说,一声都没吭。</p>

吴纠或许是喝多了酒,酒气上头,或许是实在看不过去这血/腥的场面,终于抬步走过去,装作不经意路过,随即惊讶的看着那小男孩,笑着拱手说:“这位可是王子?”</p>

那小男孩突然见到一个陌生人走过来,不过他似乎知道今日周天子会宴请齐侯和吴纠,上下看了一眼吴纠身上穿的官服,说:“正是,在下王子颓。”</p>

吴纠笑着说:“齐国特使吕纠,拜见王子。”</p>

王子颓的名字如雷贯耳,方才听到那些膳夫叫他王子,吴纠还以为是周天子的哪个儿子,原来并非是儿子,而是弟/弟。</p>

同父异母,王子颓是胡齐的庶弟,年龄差着不少,比胡齐的儿子还要小了不少,在先王在世的时候,先王因为王子颓的母亲姚姬的缘故,非常宠爱王子颓,还让很有势力的卿大夫蔿国作为王子颓的师傅,教/导他习学。</p>

王子颓聪明伶俐,但是生的不好,先王去世这年,他不过才十一岁,而且又是庶子,姚姬是妾,不是夫人,再加上也不是长子,所以一点儿争位的悬念也没有,最后继位的便是长子胡齐了。</p>

眼下这个周天子胡齐,是个短命鬼,在位短短不到五年,之后传位给了儿子,那时候王子颓已经羽翼丰/满,再加上胡齐的儿子也不做劲儿,一上来便得罪了当时很有权/势,却非常小心眼儿的卿大夫蔿国,蔿国又是王子颓的老/师,于是便发生了子颓之乱,周天子的权/势从这里开始急剧衰弱。</p>

虽然子颓之乱以失败告终,但是对于周王室来说,打击非常沉重。</p>

吴纠没想到,眼前这位小王子,便是子颓之乱的主角之一,果然有人说,从小看到老,王子颓这性格阴霾的厉害,就算膳夫犯了什么错误,也不至于用这样血/腥的手段对付人。</p>

反正对于吴纠来说,他这个有现代人思想意识的人,绝对接受不了奴/隶制那种草菅人命,把奴/隶不当人的观念。</p>

吴纠笑眯眯的来横插一杠,看起来想要和王子颓攀谈,其实是想要支开王子颓。</p>

那王子颓似乎看不起吴纠,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很傲慢的“嗯”了一声,也没有回礼,按理来说周朝算是礼仪之国,就算等级低的人主动向等级高的人作礼,也是需要回礼的,只是回礼的制/度显示出了等级的不同。</p>

王子颓的样子非常傲慢,不把吴纠放在眼中,吴纠淡淡一笑,也没有生气,只是惊讶的说:“王子这是怎么了?跟一帮下人生气么?方才纠在殿中,都听到了声音,天子与寡君这才遣纠出来瞧瞧。”</p>

吴纠说话实在巧妙,把天子和齐侯搬了出来,王子颓脸上虽有不甘心,但是也的确怕惊扰了周天子宴请齐侯。</p>

王子颓虽然看不上吴纠,认为他是个落寇,但是还想要和齐国的国君攀上关系,所以脸色难看的说:“只是教训几个不长眼的奴/隶罢了,没想着要惊扰圣驾,这便走了。”</p>

他说着,冷笑了一声,转头直接走了。</p>

他一走,旁边的膳夫“呼”的全都松了一口气,那跪在地上挨鞭/子的膳夫一直没有说话,等王子颓走远了,他竟然是“咕咚”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p>

吴纠吓了一跳,只感觉腿上一种,有什么东西靠了上来,十分的沉重,又听到膳夫的惊呼声,低头一看,竟然是那个挨鞭/子的膳夫晕倒了,倒在了自己腿边。</p>

吴纠连忙将他扶起来,那膳夫虽然身材高大,但后背皮/开/肉/绽,又被踩的都是土和沙子,额头上都是冷汗,嘴唇咬烂了,一副很隐忍的样子。</p>

吴纠的衣摆上和袖子上瞬间就蹭上了鲜血,旁边的膳夫连忙跪下来磕头说:“这位大人,石速不是有/意的,小臣代石速向大人请/罪,大人的衣裳小臣一定浆洗干净。”</p>

他说着“咚咚”的连声磕头,吓坏了吴纠。</p>

吴纠不知那些膳夫是不是因为害怕极了王子颓,所以对自己也如此的惧怕,虽然那膳夫的确是把自己的衣裳弄上了血迹,但是这些血迹面对这些伤口,吴纠也没有什么怪/罪的意思。</p>

吴纠听到那膳夫说话,诧异的说:“你说他叫什么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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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膳夫不明白吴纠的意思,只是战战兢兢的说:“回……回大人,这……这人是膳房的伙夫,叫做……叫做石速。”</p>

吴纠一听,好家伙,春秋时代的名人还真是不少,好像每走一步都能遇到著名人物,若是弄一个签/名小册子,恐怕都已经要签满了。</p>

石速是什么人,可能没什么人听说过他的大名,但是石速其实是周朝赫赫有名的将军,骁勇善战,在唐朝时期出现了一些辟邪用的“石敢当”石墩子,有的是人像,有的是老虎或者猛兽,还有的干脆是一些奇怪的鬼怪,其实石速便是这种“石敢当”的原型。</p>

因为石速将军骁勇是出了名儿的,就像门神一样,也有用秦叔宝和尉迟恭做门神的,因为他们嫉恶如仇,能杀尽坏人,百/姓觉得这样的人能保护自己,自然也能斩妖除魔,久而久之,就有了石敢当这种东西。</p>

吴纠也是在野史中略微见过一些,据说石速出身很低微,可能是个膳夫,也可能是个骑奴,总之是个奴/隶出身。</p>

吴纠一面惊讶,又一面担心石速后背上的伤口会不会感染化脓,就在这个时候,远远看见一个穿着黑衣裳的人走了出来,那人还喊了一声,说:“二哥?怎么了?”</p>

吴纠回头一看,竟然是齐侯,齐侯见吴纠出去许久没有回来,这里又是周王宫,怕吴纠出事儿,就找个借口出来看看,没想到一出来真看到吴纠出事儿了,远远一看他身上都是血迹,触目惊心的。</p>

齐侯几乎是跑过来的,走近了一看,这才看清楚,原来并非是吴纠身上的血,而是吴纠怀中躺着一个人,那人似乎半昏迷的样子,他后背皮/开/肉/绽的非常血/腥,蹭了吴纠一身血。</p>

齐侯一眼辨认出来那个人,就是路上给他们赶车的骑奴,因为那人相貌非凡,身材高大,长得很魁梧冷漠,所以齐侯也有些注意,再加上路上的时候,吴纠多看了那人几眼,齐侯自然也多注意了几分,所以记忆很深刻。</p>

齐侯说:“这是怎么了?”</p>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瓶伤药,递给旁边的膳夫,自从上次齐侯脸颊上受了伤,就一直贴身备着伤药,没想到今儿还真是用上了。</p>

那些膳夫接过伤药,跪下来千恩万谢的磕头,手脚麻利的将石速后背的伤口大约撒上伤药。</p>

齐侯的伤药是极好的,一撒上去,止血竟很快,石速身/体底子好,慢慢有些苏醒过来。</p>

吴纠打听了一下情况,原来方才王子颓之所以发那么大的火儿,完全是因为一根鱼刺的缘故。</p>

王宫之中的膳夫都知道王子颓这个人脾气很不好,非常暴躁,所以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给王子做饭,今日本是石速造饭,不过因为石速被人选中,说他身材高大,要他专门去做赶车的骑奴,到驿馆迎接齐侯和公子纠,所以石速便托付了其他人帮忙,自己便出来了。</p>

石速赶了车回去,正好是用膳时间,哪知道刚闲下来,王子颓就杀气腾腾的来了,几个膳夫正好被王子颓逮住,王子颓非常生气,因为在王子的膳食中,竟然有一根鱼刺没有拔掉,而且还不是那种大刺,而是毛刺儿。</p>

王子颓因为一根鱼刺要责打做鱼的膳夫,这个膳夫本不是石速,而是那个求情的膳夫,因为今天石速临时有事儿,但是石速并没有反驳,一句话也没说的把打全挨下来了,若不是吴纠来得及时,恐怕一头牛都要被王子颓给打死了。</p>

齐侯听罢了,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石速,石速已经转醒了,齐侯说:“不是你的错儿,你为何应承下来?”</p>

石速听罢了,脸色依然很淡漠,仿佛真的是一块石头,说:“他家中有老母需要奉养,而速没有,速怎么能让白发人,为黑发人送终。”</p>

齐侯听罢了,笑了一声,说:“你倒是条硬汉。”</p>

吴纠也是挺佩服石速的,那些膳夫给石速上了药,又叩谢了齐侯和吴纠,正好寺人来寻齐侯和吴纠,齐侯就说:“二哥,回去罢。”</p>

吴纠点了点头,看着那些膳夫搀扶着石速准备走开,石速突然跪在地上说:“齐公和公子是速的恩/人,若是有速可以效劳的事情,定当尽心以报。”</p>

齐侯笑眯眯的说:“好,孤记下了,你回去养伤罢。”</p>

膳夫们这才扶着石速走了,齐侯带着吴纠回了大殿,他们进了大殿,胡齐的王妹已经殷勤的迎上来,笑着说:“齐公,快入席,小妹替齐公斟酒。”</p>

吴纠险些没忍住笑出来,恐怕方才齐侯跑出去不是为了透气,而是为了避开这殷勤的王妹。</p>

也不知是王妹真的特别喜欢气候,还是因为胡齐想要拉拢齐侯,和他结亲,反正王妹异常殷勤侍奉,让人有些招架不能。</p>

几个人又开始推杯把盏,吴纠真的不能饮,而胡齐的目的就是让大家无醉不归,这样才好说话,吴纠又恐怕自己酒意上头之后说错了话,实在尴尬。</p>

齐侯倒是知道他的酒品,总是主动替吴纠挡酒,就算齐侯酒品再好,很快也上了脸,脑中有些昏晕的感觉。</p>

胡齐这才笑眯眯的说:“齐公醉了,不若这般,下午便歇在偏殿,寡人叫人伺候侍奉着。”</p>

那王妹这个时候笑了一声,看的吴纠后背一身鸡皮疙瘩,怎么感觉王妹要趁着齐侯酒醉强抢齐侯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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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侯喝的头疼不已,皱着眉,反应稍微有些慢了,吴纠赶紧恭敬的抱拳说:“天子美意,虽却之不恭,但寡君与纠乃一介臣子,实不敢歇在天子寝宫之中,纠替寡君在此拜谢天子美意。”</p>

王妹一听,似乎不太乐意,看了一眼胡齐,但是胡齐也没什么办法,吴纠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说臣子不能睡天子的寝宫,如果胡齐非要让齐侯睡天子的寝宫,这不是乱/了么?</p>

胡齐便笑着说:“那这样罢,寡人遣几个手脚利索的人,送齐公和公子出宫,回驿馆歇息。”</p>

吴纠笑着说:“多谢天子。”</p>

胡齐说着,招手说:“来人。”</p>

他说着,就见几个宫女和寺人鱼贯而入,一个比一个姿色艳/丽过人,无论是宫女还是寺人,当真是女子妖/娆,寺人更妖/娆……</p>

这哪是什么手脚利索的人,分明是想要给齐侯身边塞人,吴纠没想到,竟然还有自己的份儿。</p>

胡齐特别慷慨的说:“齐公和公子在驿馆小住,寡人也怕照顾不周,特意找了一些利索的人,也算是聊表心意了,他们其中几个人,就是齐国人,齐公和公子使唤着也可心。”</p>

他说着挥了挥手,几个宫女和寺人就盈盈拜上,将齐侯扶起来,慢慢扶着往外走去。</p>

吴纠也站起来,几个宫女寺人簇拥过来,险些吓着了吴纠,连忙摆手,说:“没事没事,我自己来。”</p>

众人走到车**地方,缁车已经在候着了,还是那辆很大的马车,不同的是赶车的骑奴已经换了一个。</p>

齐侯先被扶着上车,吴纠没有太醉,就自己上了车,同时上车的还有一个伺候齐侯的寺人。</p>

那寺人长得唇红齿白,甚是年轻美貌,的确需要用美貌两个字来形容他,水灵灵的,身材纤细,比吴纠还瘦了足足半个人,风一吹都要断的那种纤细。</p>

寺人跪在旁边,没有要走的意思,其实平日里国君车架上都应该有人伺候着,只是齐侯和吴纠都不习惯被人伺候罢了。</p>

如今一辆缁车里面坐了三那个人,吴纠有点不太自在,就坐在角落里,打起车帘子往外看着。</p>

齐侯喝的有些醉,上了车之后,伸手支着额头已经靠在车里睡了,皱着眉头,似乎不太舒服。</p>

车驾有些颠簸,不小心压到了一块石头,“咕咚”一声,把就要睡着的吴纠给颠醒了,也把喝醉的齐侯给颠了一下,一下向旁边倒过去,正好倒在那寺人怀中。</p>

寺人赶忙将齐侯扶起来,柔柔的说:“国君……”</p>

齐侯皱着眉,看起来头疼不已,因着喝醉了,似乎也没认清楚是谁,毕竟平日里同车的只有吴纠一个人,子清和晏娥也不在旁边伺候,而齐侯的寺人也因为是细作被处理掉了。</p>

齐侯靠在那寺人身上,顺手就将寺人的腰给搂住了,反客为主的将寺人一下压倒在马车上,寺人当即“啊呀”了一声,满脸娇羞的殷/红,半是高兴半是推脱的样子,娇柔的说:“国君,国君勿要这般……”</p>

吴纠的酒意全给吓醒了,往边上又靠了靠,心想真是辣眼睛,自己还在车子里呢,齐侯果然是生冷不忌。</p>

齐侯没省过酒来,还以为搂住的是吴纠,轻笑了一声,喝过酒的嗓音更显沙哑,透露着一种成熟的性/感,眯眼笑着说:“二哥怎么又清瘦了?该当多用些饭。”</p>

吴纠一听,顿时傻眼了,齐侯辣眼睛的调/戏着那寺人,怎么喊着自己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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