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3 / 3)

小说:无纠 作者:长生千叶

召忽坐在马上,不安分的扭了扭,难受的厉害,还扶着自己的老腰,曹刿从后面骑马过来,看到召忽这个模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召忽头皮发/麻,说:“你笑什么?”</p>

曹刿没说话,直接伸手“啪!”一声拍在召忽的腰上。</p>

“啊!”召忽一声惨叫,挥手就去抓曹刿,曹刿是个练家子,再加上召忽今日身/子不舒服,根本抓不到他,只是恶声恶气的说:“好你个曹刿!”</p>

管夷吾和鲍叔牙从后面骑马过来,召忽看到他们,连忙说:“大哥二哥,快帮弟/弟揉/揉老腰,不知怎么的,昨晚给闪了,疼的紧。”</p>

管夷吾和鲍叔牙两个人均是无奈的神色,看着召忽,召忽被盯得头皮发/麻,说:“怎么的?”</p>

鲍叔牙叹气说:“三弟,把你领子竖一竖,好歹遮一下。”</p>

说罢了,带着管夷吾先走了。</p>

召忽一头雾水,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脖子,顿时发出“嘶……”的一声,说:“好疼,怎么回事?”</p>

吴纠围观了召忽一会儿,终究还是看不下去了,放下了车帘子,坐进车里。他坐进车里,向齐侯问好,说:“君上。”</p>

齐侯只是淡淡的撩了他一眼,然后幽幽的收回目光,便不再看。</p>

吴纠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齐侯怎么了,昨天晚上说肉是酸的馊的,今日还没缓过来。</p>

吴纠说了几句话,齐侯都是淡淡的,要不然就是“哼”一声,吴纠当真都懵了,只好干笑了一声,说:“君上午膳可有什么想吃的么?”</p>

齐侯又淡淡的看了一眼,最后才幽幽的说:“面条。”</p>

吴纠松了口气,听到齐侯点名吃面条,这还不好办么?当下就应承下来,中午趁着停车休息的时候,做了三大碗面条来,这回食材新鲜,还在上面放了点绿菜叶子,看起来颜色齐全,十分鲜亮,齐侯吃了三大碗面条儿,这才脾气好了一些,终于不“哼”了。</p>

没两日,队伍终于进入了临淄城,公子无亏公子元和公子昭三位公子在临淄城外迎接,高子和国子带着文武百官,也侯在城门外迎接。</p>

齐侯的车队一到,群臣山呼“恭迎君上”,随后又山呼“恭喜君上代天子会盟”,看来会盟的消息简直是逆风传千里,早已传到了齐国。</p>

齐侯从缁车中矮身出来,站在车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叩拜的百官,轻笑了一声,说:“诸位卿请起罢,孤不在国中的这些日子,也是劳烦了诸位卿。”</p>

齐侯说了一些客套话,很快就回到了车驾中,命令车子继续前进,终于驶进了临淄城中,百/姓夹道欢迎,场面十分壮观。</p>

众人回到了齐宫之中,高傒和国懿仲就连忙求见齐侯,齐侯奔丧期间的各种事宜,都要呈给齐侯过目,一瞬间忙碌到了极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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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纠则是卸去了特使的身份,反而清闲的厉害,一回到宫中,便坐不住了,立刻带着子清和晏娥,换了衣裳又出宫去了,目的当然是去看看自己的小饭馆儿。</p>

说是小饭馆儿,只不过吴纠那饭馆儿,可是占用了公子的府邸开设的,虽然只是卖煎饼豆浆,但是极其奢华,一天到晚都在排号,根本就没有不需要等位的时候,来吃饭的全都是贵/族或者豪绅,还有从其他国/家千里迢迢慕名而来的人。</p>

还差一条街没到的时候,前面儿的路就给堵住了,吴纠有些奇怪,说:“怎么回事儿?”</p>

晏娥说:“不是有人闹/事儿罢?”</p>

几个人往前挤了半天,子清和晏娥拦着旁边的人,给吴纠开路,走到了面前,才发现原来这一条街的人不是闹/事儿,而是排队的食客……</p>

吴纠险些傻了眼,他刚一到,饭馆儿管事的老板立刻冲出来,满脸欣喜的说:“公子!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太好了!”</p>

吴纠以为管事的想念自己了,还有些沾沾自喜,哪知管事儿的喜极而泣的说:“公子,粮仓堆爆了,您可回来了,公子快想想办法,粮食都流/出来了。”</p>

吴纠一听,还以为听岔了,毕竟他这个宅子很大,除去提/供员工住宿的地方,就都是粮仓了,管事儿领着吴纠赶紧进去看,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前堂是餐厅,左面是膳房,右面是员工的宿舍,后面一整片堆满了粮食,已经要冒尖儿了,还有粮食从小山包上滑/下来,滚在吴纠的脚边。</p>

吴纠看着一院落的粮食,不由有些惊讶的说:“生意这么好?”</p>

那管事儿抱怨的说:“嗨,公子,前些日子是挺好里的,比这场面儿壮观得多,但是最近嘛,好多铺子都争相效仿,一夜之间,临淄城里冒出许多像咱们这样卖煎饼的铺子,有的还一模一样,生意也就冷淡了一些。”</p>

吴纠回头看了一眼“冷淡”的生意,摆手说:“无妨,一会儿把膳夫叫来,我教他们做面条,咱们该上新菜了。”</p>

管事儿连忙点头,说:“是是!”</p>

他说着,又愁眉的说:“这……这粮食怎么办?”</p>

吴纠看了看堆积如山的粮食,感觉不需要一年,自己就能富可敌国了,若是这般,兴许也不会怕鲁国的威胁。</p>

吴纠想了想,说:“拿出三分粮食,平均分配下去,犒劳伙计们,这数月辛苦了。”</p>

管事儿连连点头,说:“谢公子大恩!”</p>

吴纠又说:“再拿出四分,把粮食分舍出去,救急一下难/民。”</p>

管事儿听得都傻了,反正他从没见过这么慷慨的人。</p>

又听吴纠说:“两分,你去替我将粮食兑换成齐刀,我/日后自有打算,最后一分留在粮仓里,做买卖的本金用。”</p>

管事儿立刻说:“是是,一切听公子吩咐,那小人这就去办。”</p>

吴纠点了点头,挥手让管事儿走了,有了这两分的粮食换成齐刀,吴纠身上也算是有钱,以备不时之需,也不至于处处受制。</p>

吴纠忙活了半日,将做面条的方式交给了膳夫们,这才离开了小饭馆儿,吃过午膳,下午这才准备回宫去了。</p>

吴纠回到宫里,刚一推门,就看到一个小炮弹似的东西,“哒哒哒!”的就跑了过来,“咕咚”一声,扎在了吴纠怀里,吴纠险些被撞倒了,定眼一看,原来是小荻儿。</p>

小荻儿扎在吴纠怀里,说:“义/父,荻儿好想义/父!”</p>

吴纠抱着小荻儿,心里那叫一个满足,香香/软/软的,还有一股奶味儿,实在太可爱了,小脑袋一个劲儿的往吴纠的脖子上蹭,一瞬间眼圈还红了。</p>

吴纠连忙哄着小荻儿,说:“乖荻儿,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轻易哭鼻子呢,快让义/父看看,是胖了还是瘦了。”</p>

吴纠把小荻儿抱起来,感觉虽然沉甸甸的,但是却不像自己离开那么压手了,仔细一看,好像还真是瘦了一些,脸颊虽然还是肉肉的,但是不似往日那么圆/润。</p>

吴纠诧异的说:“小荻儿怎么瘦了?”</p>

这个时候甯戚才从外面儿晃进来,小大人儿一样负着手,一步三晃的走过来,一开口却是告/状,说:“荻儿总是哭鼻子,也不好好吃饭,自然瘦了。”</p>

吴纠听甯戚说他哭鼻子还不吃饭,当即说:“荻儿不乖啊,为什么哭鼻子,还不吃饭?”</p>

小荻儿软/软的垂着头,撅了撅粉嘟嘟的小/嘴巴,有点委屈的说:“荻儿会乖乖的。”</p>

吴纠将荻儿抱在怀里,坐在席子上,说:“那荻儿告诉义/父,你怎么了?”</p>

小荻儿坐在吴纠怀里,揪着吴纠的衣裳,可怜巴巴的说:“因为荻儿好几天都没见到爹爹了,爹爹答应给荻儿做糖葫芦次,可是爹爹说话不算数。”</p>

因为荻儿很喜欢糖葫芦,而且糖葫芦的做法也不困难,所以就交给了易牙,让易牙做给小荻儿吃。</p>

吴纠一听,当即心里“咯噔”一声,因着之前有很多事情要做,诸如奔丧一类,所以吴纠是很忙的,也将易牙的事情给忘到了脑后,如今这么一提起来,竟有些心慌。</p>

毕竟之前齐侯已经揭/穿了易牙的身份,而且易牙伏击兵败,此时或许已经入了牢/狱,更别说给荻儿做糖葫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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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纠将荻儿抱给晏娥,说:“我出去一趟,你们照顾好荻儿。”</p>

小荻儿有点不愿意离开吴纠,毕竟他好几天都没见过爹爹了,去问无亏哥/哥和昭哥/哥,两个人也都不说什么,只是让小荻儿乖乖的。</p>

公子无亏是个心思细腻的主儿,虽然齐侯将这件事情保密,但是齐侯也在宫里做了很多安置。</p>

虎子便是公孙隰朋留下来盯着易牙的人,自从那日易牙暴/露/出来,虎子当下立刻下令拿人,易牙已经被/关在牢/狱之中,就等着齐侯回来发落了。</p>

这么大的事儿,公子无亏虽然事先不知道,后来也是知道的,而公子昭虽然才十岁出头,总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但是公子昭其实非常沉稳,心思也不是小孩子了,心里都明白,自然不会告诉小荻儿。</p>

那日小荻儿在花园中碰到了公子元,公子元对他奚落了几句,说若不是吴纠收留他,此时恐怕也不能在爱花园里嚣张,同样变成阶/下/囚。</p>

荻儿听不懂什么叫“阶/下/囚”,追着荻儿“欺负”的甯戚倒是听懂了,甯戚是少有的天才,他的心思比一些大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立刻就明白了。</p>

吴纠从房间出来,甯戚也跟着走了出来,低声说:“大约一个月前,君上派虎贲中郎将,将雍巫拿下了。”</p>

吴纠一听,心里只剩下“果然”两个字,他有些站不住,知道这件事儿,易牙肯定是保不住了,但是这么一来,荻儿便没了爹,虽说荻儿本就不是易牙亲生的,他本就没有爹,只是有两个义/父罢了,但是荻儿还小,他根本不知道这个道理,若是一直骗着荻儿,恐怕也是骗不住的。</p>

吴纠转磨一样,寻思着怎么才能跟荻儿说通这个问题,旁边小甯戚也跟转磨一样,跟着吴纠转来转去。</p>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寺人走过来,连忙给吴纠作礼,说:“公子,您可回来了,君上找了您一上午。”</p>

吴纠诧异的说:“找我?”</p>

寺人说:“是啊,君上请公子,一同去圄犴省人犯呢。”</p>

在西周早年,牢/狱的代称是囹/圄,后来发展到了春秋,牢/狱统称为圄,又以狴和犴这两种野兽代指牢/狱或者看/守牢/狱的看/守,所以也叫作圄犴。</p>

吴纠一听,便知道是齐侯找自己去牢里看易牙了,便转头对甯戚说:“我去去就回,你去陪会儿荻儿。”</p>

甯戚点了点头,蹦跶着就走了,吴纠这才跟着寺人去齐侯那里。</p>

齐侯回来之后,先是统筹了一下高傒和国懿仲呈禀上来的各种事宜,然后第一时间叫来了公孙隰朋。</p>

公孙隰朋一回到临淄城中,便有些沉闷下来,旁人都心心念念着回来,唯独公孙隰朋,他知道自己一回来,肯定有事情要做。</p>

而这个事情,必不可免。</p>

果然很快齐侯的诏令就下来了,让公孙隰朋亲自带人去审问易牙,看看宫中还有没有其他的白狄人细作。</p>

公孙隰朋很淡然的接了诏令,穿戴官袍,一切都整齐之后,这才出了门,跨上高头大马,带着侍从往圄犴去了。</p>

这里并非是一般的圄犴,小偷小摸,小打小闹的根本不会关在这种地方,各国派来的细作,或者出卖军事机/密的内/奸,才会被/关/押在这里,进了这里的人,一般只有两种选择,第一是死刑,当然也有车裂,其二就是宫刑,几乎没有好端端被放出来的人。</p>

公孙隰朋看到那黑色高墙便缓辔而行,慢慢在圄犴之前停下来,然后翻身快速下马,随即招手说:“随我来。”</p>

侍从跟着公孙隰朋,快速走进圄犴之中,看/守圄犴的官/员早就已经等候了,他们知道今日齐侯奔丧的队伍会进临淄城,齐侯必定会差人来看这个新捉起来的细作,便早就派人等候了。</p>

但是众人万万没想到,他们等来的却是上大夫公孙隰朋,公孙隰朋身为大司行,查问细作这些事情,的确属于他的观畴范围,但是这也算是杀鸡用牛刀了,着实让圄犴的看/守们吓了一跳。</p>

公孙隰朋冷着脸走进去,说:“雍巫何/在,隰朋奉命审/查。”</p>

看/守赶紧说:“小人见过大司行,雍巫在里面,请大司行。”</p>

公孙隰朋稍一点头,很快有看/守引着他快速往里走,圄犴狭窄逼仄,全是灰黑色的基调,看起来也不甚是干净,虽不算是肮/脏不堪,但是也让习惯了锦衣玉食的贵/族们接受不了。</p>

公孙隰朋大步往前走,只是皱着眉,似乎没有一点儿贵/族的娇气模样,他的手不由自主搭在腰间的宝剑上,微微攥紧,两腮的肌肉有些轻微跳动着。</p>

看/守将圄门打开,“吱呀——”一声,众人就看到灰暗的牢/房/中,一个年轻男子坐在牢/房的通气窗下,他一腿曲起,手指在膝盖上,撑着尖尖的下巴,另外一腿伸直,若不是因为身上带着黑色的锁链,恐怕还以为这个男子正在闲适的晒着冬日的暖阳。</p>

那男子没有平日里暗红的衣裳,而是一身囚服,看起来显得清瘦了几分,但是脸上的神采依然淡淡的,染着几分温柔和笑意。</p>

正是易牙。</p>

他听到开门的声音并没有回头看,只是轻声说:“今日要行刑了么?”</p>

看/守说:“雍巫,大司行来审问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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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易牙终于回过头来,眼中带着一丝惊讶,看到了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公孙隰朋,随即笑了一声。</p>

看/守见他无礼,当即用剑击/打着牢门,喝道:“雍巫,见到大司行何故不作礼?!”</p>

公孙隰朋却抬起手来,制止了他的话,淡淡的说:“都且出去。”</p>

这里关/押的都是细作,看/守们清楚得很,审问鲜少有可以让人旁听的,于是侍从和看/守就退了出去,将门带上,远远的站着待命。</p>

易牙坐着没有动,公孙隰朋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走动了一步,慢慢走近易牙,眯眼打量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波动,淡淡的说:“白狄人的王子,利/用雍氏接回庶子的机会,冒名顶替潜入雍氏,以膳夫的身份潜入齐宫,我说的对么?”</p>

易牙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声,看着公孙隰朋的右手一直搭在佩剑上,并且紧紧/握住,他手背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来,纵横着。</p>

易牙扫了一眼,笑着说:“公孙将军何故如此紧张,我的底细不是已经被你调/查的一清二楚了么?我不会武艺,公孙将军大可放心。”</p>

公孙隰朋却不把手从佩剑上松/下来,嘴角往下压着,沉着声音,略微有些沙哑,说:“在梁丘邑之时,你说你在晋国边境受到白狄人劫掠,被我救下,自然也是骗人的了?”</p>

易牙淡淡的点了点头,说:“是。”</p>

公孙隰朋又说:“你说荻儿是你友人的遗子,也是骗人的了?”</p>

易牙又点了点头,说:“也是。”</p>

公孙隰朋第三次发问说:“你带荻儿在身边,是因为你想用荻儿掩人耳目,给你做挡箭的盾牌?”</p>

易牙这回顿了顿,随即说:“我不可否认,毕竟我知大司行心善。”</p>

公孙隰朋突然哈哈的笑了一声,额上青筋直蹦,说:“你知我心善?隰朋在官/场整整二/十/年,手上染的血,比你身上的血还要多,我并非是个心善的人。荻儿呢?你这入/狱足月,你可知被你利/用的荻儿在想什么?在他心里,你不该呆在这地方!”</p>

公孙隰朋说着,他的手握着佩剑,佩剑竟然发出“嗡嗡”的金鸣声。</p>

易牙听了终于有些动容,却是眯了眯眼睛,冷冷的说:“公孙将军还真是一个大/义英雄,只可惜咱们各为其主,巫今日所做,心中并未有半丝后悔。公孙将军,荻儿是周朝血脉,乃是巫在边村所救,并不知父母是谁,巫救他一命,并没有对不住荻儿,若说有什么,便是有些遗憾,不能再见他一面,荻儿这孩子,巫确实是喜欢的。”</p>

公孙隰朋听了他的话,反而笑了一声,似乎有些哂笑,说:“周朝血脉?”</p>

易牙以为他不信,会错了公孙隰朋的意思,脸色一沉,连忙说:“荻儿确是周朝血脉,并非我族人,再者说,荻儿现在乃是公子纠的义子,你们齐国的国君,不会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罢?”</p>

公孙隰朋只是看着他,说:“你放心,荻儿不会有事,隰朋说的,是你。”</p>

易牙没听懂他的话,皱起眉来,说:“将军何意?”</p>

公孙隰朋看着易牙,嗓子滚动了两下,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突听笑声由远及近,很快就看到牢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身黑色朝袍,头戴冠冕的齐侯从外面走进来,后面跟着吴纠。</p>

吴纠见这牢/房肮/脏,有些皱眉,但现在并非是洁癖的时候,只得忍耐下来。</p>

齐侯心情大好的模样,上下打量了一眼易牙,说:“白狄人的王子,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有何难?孤亲口告诉你便是。”</p>

易牙更是皱着眉,从地上缓缓站起来,看着那三个人,说:“到底什么意思。”</p>

齐侯笑了笑,幽幽的说:“你方才说,各为其主,那便是大错特错了。”</p>

易牙心里有些发慌,从面色就能看得出来,猛地踏前了一步,公孙隰朋立刻反应,“嗤——”一声,长剑出鞘,猛地引出,一下搭在易牙的脖颈上,剑尖锋利,几乎将易牙的脖颈划破,厉声说:“大胆雍巫,退后!”</p>

齐侯倒是很满意公孙隰朋的反应,笑了笑,抬起手来制止公孙隰朋,随即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脸,脸颊上那道伤疤已经几乎不见了,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那里曾经受过重伤。</p>

齐侯的大拇指反手顶在自己的下巴上,用食指轻轻磨蹭着脸颊上那道看不见的伤痕,眯起眼睛,笑着说:“你和荻儿,都是周人血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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