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有赏(3 / 3)

小说:无纠 作者:长生千叶

单子正好在郢都城门口遇到了曹克,真是好生尴尬,偏偏两个住驿馆也是隔壁间儿,那就更是尴尬了。</p>

不过尴尬的只是单子正一个,曹克并不觉得如何尴尬。</p>

晚上赴宴的时候,吴纠见到了曹克和单子正,难得攀谈一阵,曹克说:“怎么不见君上?”</p>

齐侯自从从临淄城逃窜出来,做了“甩手国君”,就像跟屁虫一样黏着吴纠,时时刻刻围着吴纠打转儿。</p>

从祭祀回来,就没看到齐侯了,已经一下午了,现在是晚宴时间,大家都是大半天没见到齐侯。</p>

吴纠说:“恐怕是有事情耽搁了。”</p>

因为有应酬,很多使臣围过来恭贺,吴纠也无暇脱身,只好先一一应付着。</p>

他喝了不少酒,头疼的厉害,棠巫早给他准备了十分强力的解酒汤,一碗下肚,又酸又苦,还是臭的,吴纠根本没来得及发酒疯,那酒意就灰飞烟灭了,只觉得大脑十分清/醒。</p>

吴纠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小寝宫,进去之后小寝宫里没有旁人,只有一些寺人和宫女。</p>

正好小寝宫中有正在铺设床榻的宫女,吴纠便说:“有见过齐公么?”</p>

因为吴纠一连好几个下马威,因此宫中的宫人都十分害怕吴纠,连忙恭敬的说:“回王上,婢子没有见过齐国国君,今日还不曾见过。”</p>

吴纠又问了几个寺人,都说只是早上见过,后来便没见过了。</p>

酒宴结束,召忽东郭牙本来是要准备出宫去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却有寺人急匆匆前来告知,说是吴纠急招他们。不只是召忽东郭牙,等两个人一到,就看到来的还有鬻拳和屈完,四个人来的都是火急火燎。</p>

众人聚齐,就听吴纠说齐侯不见了。</p>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见过齐侯,都是自从祭祀之后就没见过了。</p>

吴纠皱着眉,脸色十分阴狠,眯着眼睛说:“找,就算把楚国翻过来,也要找到君上。”</p>

众人连忙拱手,都分头去找,这个事情也不能声张,毕竟一来齐侯是齐国国君,若是齐国国君在楚国不见了,恐怕影响外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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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是因为吴纠马上要登基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绝对不能出事儿,也不能自乱阵脚。</p>

众人虽然去找,但是不敢声张,吴纠又去找了曹克和单子正,两个人听说齐侯不见了,都十分惊讶,曹克立刻说:“楚王放心,仪父这就让我邾国的将士们也分头去找。”</p>

然而这一找几天,齐侯竟然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哪里都找不到,哪里都没有他的人影儿。</p>

郢都城已经给翻了一个底儿朝天,所有人都用尽了办法,并没有什么任何收获,眼看着就要到登基大典的日子了,齐侯仍然一点儿消息也没有。</p>

郢都城中愈发的热闹起来,比之前战乱的时候热闹了不知多少倍,因为吴纠即将登基,大/赦天下,再加上各国使团云集郢都城,郢都城自然热闹了起来。</p>

只是郢都城中虽然热闹,但是大家都感觉到了,吴纠的气压却一日低过一日。</p>

明日便是登基大典,宫中一切都准备妥当,各国使团和国君们都已经在驿馆下榻,就等着明日一早进宫观看楚国新王的登基大典。</p>

登基大典的前夕,宫人们更是忙碌,为明日的大殿和宴席筹备着,吴纠坐在小寝宫中,看着越发黑下来的天色,脸色十分难看。</p>

召忽从外面走进来,吴纠抬头看着他,说:“找到了么?”</p>

召忽都不需要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也十分难看,意思显然十分明显了。</p>

召忽见吴纠的脸色冷得要掉渣,便宽慰说:“王上别担心,君上定然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住了……”</p>

他这么说,自己也觉得没什么说服力,毕竟若是齐侯有事情耽误了,也绝对不会不和吴纠说一声,再者说了,齐侯身边的任何一个近臣,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齐侯似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突然去办的。</p>

吴纠挥了挥手,说:“继续找,加大人手,必然要在明日大典之前找到人。”</p>

召忽点了点头,如今他们最怕的不是齐侯突然走掉了,最怕的而是有人图谋不轨,那样的话……</p>

他们正在说话,就听子清走进来说:“王上,令尹大人求见。”</p>

吴纠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召忽,说:“你先去罢。”</p>

召忽点了点头,赶紧转身离开,子清引着葆申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走出去的召忽,葆申不知为何心情特别好,还对召忽笑了笑。</p>

葆申走进来,规规矩矩的给吴纠行礼,笑着说:“老夫拜见我王。”</p>

吴纠说:“不知令尹大人有何事找寡人?”</p>

葆申笑眯眯的,似乎已经从前几天祭祀的后怕之中走了出来,满面春光的说:“并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明日便是我王的登基大典,老夫因此前来看看。老夫瞧我王身边的人都十分忙碌,怕有什么忙不过来的,便问一问我王有没有还未准备妥当的事情,我王尽管吩咐老夫去做就是。”</p>

吴纠笑了笑,说:“并未有什么不妥的事情,登基大典有令尹负责,寡人十分放心。”</p>

葆申笑着点了点头,说:“这些日子准备大典,我王也劳累辛苦了,今日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才好登基继位,那老夫就不打扰我王了。”</p>

吴纠点了点头,说:“寡人有事在身,就不送令尹大人了。”</p>

葆申拱手说:“我王折煞老夫了,那老夫告退……”</p>

他说着,慢慢往后退,就在即将退出小寝内室的时候,笑了笑,突然说:“哦对了,我王……老夫多日不见齐公,不知齐公可安好?”</p>

吴纠听他这么一说,抬头看向葆申,葆申笑眯眯的站着,做出拱手的动作,仿佛特别谦卑恭敬似的,脸上却带着十分得意的笑容。</p>

吴纠眯了眯眼经,便说:“令尹大人突然问起齐公,这是何意啊?”</p>

葆申笑着说:“并没有什么意思,老夫只是多日不见齐公,突然想念的紧,也不知齐公在咱们楚国,是否住的舒坦,老夫身为楚国的子民,理应关心关心,若是有哪里做的不好,也好改正。”</p>

吴纠不动声色的说:“齐国使团来了,齐公自然和齐国使团下榻在驿馆中,多日不见也不稀奇。”</p>

葆申一笑,说:“这样儿?那老夫也就放心了,我王,葆申告退。”</p>

他说着,再不停留,转身走出了小寝宫。</p>

葆申一走出去,身后的子清和棠巫都听出来不对劲儿了,连忙说:“王上……”</p>

他的话还没说完,吴纠脸上的青筋猛地一蹦,眯了眯眼睛,劈手将面前的案子一把掀翻在地,发出“哐啷!”一声重响,吓得旁边的寺人和宫女瑟瑟发/抖,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方才令尹大人在的时候,王上还和令尹大人有说有笑,不知为何令尹大人转身出去,王上就要发这么大怒火。</p>

在宫女和寺人眼中,其实吴纠并非是个刻薄的人,他们只是听说新来的这个王上手段狠得紧,一入宫,抬手就将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左司马给宰了,还把脑袋拿出来扔在众人面前,宫女和寺人们并非亲眼所见,因此没有那个感知,只是心中知道得罪不起而已。</p>

不过相处了这些日子下来,他们发现吴纠并不刻薄,也不喜欢发脾气,若是做事规矩本分,还会得到褒奖,因此宫女和寺人们并不害怕吴纠,如今看到一向斯文温和的王上突然发这么大火儿,一瞬间都是瑟瑟发/抖,有一种真人不露相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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葆申离开小寝宫的时候,还哈哈大笑来,似乎十分得意,因为他相信吴纠是个聪明人,已经听懂了自己的意思。</p>

葆申如今提起齐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明日登基大典在即,葆申这时候提出齐侯,明显是在威胁吴纠,吴纠怎么能听不出来?</p>

这天晚上,吴纠就把派出去寻找齐侯的人全都找了回来,众人听说了葆申的事情,脸色十分不好看,大家通宵呆在小寝宫中。</p>

召忽着急的说:“怎么办,现在怎么办?”</p>

东郭牙也难得有些沉默,鬻拳则是皱眉说:“葆申这个时候说出来,摆明了是威胁王上。”</p>

屈完说:“明日便是登基大典,葆申若是用君上的安慰威胁王上,那……”</p>

众人心中本就担心这个事情,听到屈完提出来,更是担心,纠结的眉头都皱在一起。</p>

众人全都沉默了,频频看向窗外天色,眼看着外面就要天亮了,宫人们已经开始早起打扫宫殿,准备迎接一会儿登基大典。</p>

召忽有些沉不住的重复发问,说:“怎么办?如何是好?”</p>

众人都看向吴纠,吴纠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冷冷淡淡的,反而愈发的冷静起来,突然淡淡的说:“沐浴,更/衣。”</p>

吴纠这样一说,众人都有些懵,子清和棠巫赶紧去叫寺人打热汤来。</p>

寺人和宫女听说王上起身了,连忙弄了热汤来,一个个寺人和宫女捧着今日大典需要的华袍、冠冕,和各种配饰,源源不断的鱼贯而入。</p>

众人全都从小寝宫中退出来,也各自回去,准备一会儿的典礼。</p>

今日便是楚国新王的登基大典,楚国的卿大夫们早早便入了宫,很快聚/集在路寝宫门口,不只是楚国的卿大夫们,就连驿馆中的使团和各国国君也纷纷入宫,准备观摩一会儿难得一见的盛会。</p>

鲁公今日除了代/表鲁国参加吴纠的登基大典,还有另外一重身份,那就是天子特使,天子胡齐委托鲁公同代/表天子一同参加大典。</p>

鲁公从远处走过来,葆申立刻就看到了鲁公,立刻走过去拱手说:“鲁公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啊!”</p>

鲁公笑着拱了拱手,说:“令尹大人哪里话,令尹大人如今马上就要变成楚国三代的老臣了,同乃是晚辈,怎么还让令尹大人迎接呢?”</p>

葆申哈哈一笑,压低声音说:“这可说不准,没准老夫也只能是两朝老臣,葆申与鲁公心中都清楚,那乳臭未干的奶娃娃能不能登基,还是未知之数呢。”</p>

鲁公也是哈哈大笑,说:“正是正是,令尹大人说的是。”</p>

两个人一边攀交情,一边走入路寝宫中,很快,路寝宫的大殿上就云集了一群大臣,各自说笑着,就等着新王从内殿走出来。</p>

过了没一会儿,就见到寺人先从内殿走出来,随即便高声说:“恭迎吾王——”</p>

随着寺人尖锐的声音,众人立刻噤了声,全都静静的等待着吴纠的到来。</p>

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不急不缓,似乎十分稳重,众人便看到一袭黑衣的年轻人从殿外款步而来,因为吴纠是新王登基,因此不能从内殿进入,而是从路寝宫大门走进来,之后还有登上楚王王/位的仪式。</p>

吴纠一身黑色朝袍,华丽至极,高高束发,头戴冠冕,所有头发背起来,袒露/出他光洁的额头,按理来说,三十岁的吴纠已经不年轻了,然而对于一个新王来说,实在太过于年轻,再加上吴纠并不是“正统”的楚国人,因此自然有很多人并不服气吴纠,觉得他资历并不够深。</p>

一袭黑衣的吴纠仿佛褪去了温柔和斯文的表情,袒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清冷和傲气,分明柔和的面容,却显得有几分凌厉的棱角,他眯着眼睛,抿着嘴唇,慢慢的走入路寝宫。</p>

众人一时间全都屏住呼吸,仿佛是被吴纠这种冷静和沉稳的气势所震慑住了,眼目不约而同的紧紧注视着,跟随着吴纠的身影。</p>

葆申因为是令尹,也就是楚国的最高权威,因此今日的登基大典也是有葆申主持,葆申见到吴纠走过来,便迎上去,以只有吴纠能听到的声音,低声笑着说:“我王,怎么还不见齐公?齐国的使团如今都已经在殿内了,齐公不应该与齐国使团在一起么?”</p>

吴纠十分镇定,眼中仿佛都没有任何波澜,侧头看了一眼葆申,黑的衣袍让吴纠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酷错觉,也轻声说:“令尹大人,明知故问,就没有/意思了。”</p>

葆申一笑,说:“这话,老夫听不懂了。”</p>

吴纠说:“令尹大人为了今日,也算是煞费苦心了,还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出来,让寡人开开眼界罢。”</p>

葆申呵呵低笑说:“王上莫小看了葆申,老夫还真有其他手段,只是怕王上太嫩了些,经受不住打击。”</p>

他说着,就听到殿外有人/大喝一声,说:“什么人!?”</p>

随即是“呼啦——”一声,杂乱的脚步声纷纷而知,“踏踏踏踏”的声音竟然犹似方队进军一般。</p>

大殿里不只是有楚国卿大夫,还有各国国君和使臣,突然看到一堆黑甲武士手指长剑开进来,顿时都吓了一跳。</p>

“怎么回事?!”</p>

“怎么了?”</p>

“侍卫怎么进来了?”</p>

一个个黑甲武士身材高大,手执长剑,长剑全都引剑出鞘,随时都在期待饮血,各个面色凶悍冷酷,冲进之后“哗啦!”一声将大殿上的众人团团围住。</p>

就在那些黑甲武士后面,一个中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吴纠并不认识那男子,不过楚国的卿大夫之中有突然“嗬——”倒抽一口冷气的,似乎认识那中年男子。</p>

那男子走进来,指挥着武士,众人定眼一看,抽气之声更是此起彼伏,那男子哈哈一笑,说:“今日好生热闹,楚国新王登基?也让我凑凑热闹。”</p>

吴纠不知那人是谁,然而听大家七嘴八舌,顿时也听了个七八分,原来这人,乃是楚厉王的儿子,楚厉王是楚武王的兄长,吴纠是楚武王的幼王子,按理来说,这中年男人应该是吴纠的兄长才是。</p>

只不过当年楚厉王去世,本立了儿子为楚王,然而楚武王竟然起兵造/反,自立为王,当时的结果是楚武王将厉王之/子斩首,登上了王/位。</p>

只不过众人都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楚武王都已经去世这么久了,连他儿子楚王熊赀都已经过世了,而厉王之/子不但没死,竟然又回来了。</p>

那中年男人不是旁人,便是厉王之/子。</p>

有人高声喝道:“大胆!这是新王登基,你这反贼还敢出现?”</p>

中年男子笑着说:“没错,今日便是新王登基的庆典,只不过这新王,并非是他,而是我!”</p>

他的话一出,众人纷纷侧目,似乎有很多人心中不服气,厉王之/子这么多年不知逃窜到了哪里,突然来了本事竟然杀了个回马枪,还带着楚国王宫之中的军/队。</p>

中年男子见旁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十分得意,毕竟如今大殿已经被他包围了,这里里外外的楚国武士,全都是他的人,谁要是不听话,直接斩掉脑袋便是。</p>

中年男子看向吴纠,吴纠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一脸很淡然的表情,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这态度让中年男子十分生气,觉得吴纠是在蔑视他。</p>

中年男子说:“今日乃是我楚国新王登基的大典,我不愿见血,识相的,便现在朝我跪拜,口称新王,否则……”</p>

他说着,抬手“嘭!!!”一声,直接用宝剑将那祭祀的桌案劈/开两半,上面堆放的东西“哗啦!!”一声碎了满地,溅在众人脚边,有胆小的已经喊了出来。</p>

中年男子话音一落,楚国卿大夫面面相觑,而并非楚国人的使臣和国君们则是不想管这个闲事儿,就静观其变,以免引火烧身。</p>

卿大夫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这么跪拜下去,毕竟吴纠的态度有些平淡的出奇,众人这些日子领教了吴纠的手段,都有些心中发憷,若是就这么跪拜了下去,一会儿真有什么意外,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p>

众人都没有声音,一时间大殿变得静悄悄的,葆申这个时候竟然第一个站出来,说:“厉王之/子乃是我楚国正统,厉王在位之时,便立了王子为太子,太子德才兼备,理应顺应天意,继位为王,葆申愿跪拜新王。”</p>

他说着第一个跪下去,众人都吃了一惊,有人喊道:“葆申!你这逆子!你难道忘了武王对你的大恩了么?若没有武王,你还在申国要饭呢!如何能有今日令尹的高位!?现在你反而说厉王之/子是楚国正统了?!”</p>

葆申不理那喝骂声,葆申一跪,不少人举棋不定,干脆也跟着跪下来,吴纠看着满朝文武,跪了有四分之一,其余的人还在犹豫着,吴纠脸上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拔身而立,轻轻理了理自己黑色的袖袍,仿佛事不关己,而眼神则在那些跪拜的人身上轻轻逐一扫过。</p>

鲁公这个时候也说:“厉王乃楚国正统,厉王之/子自然也是楚国正统,正好今日各国国君和使臣是来参加楚王登基大典的,你们楚国有能者居之,谁登基,我们是管不得的。”</p>

他这样一说,摆明了看热闹还嫌事儿不大。</p>

那厉王王子顿时笑起来,说:“鲁公说的对,我本就是楚国正统,比这毛头小子要正统的多!今日/你若退位与我,我仁义为怀,便不杀你。”</p>

吴纠这个时候才转过头来,淡淡的说:“不然呢?寡人若不愿退位呢?”</p>

那厉王王子哈哈一笑,说:“好好好!你是个硬骨头!若你不愿退位,我亦不逼你,但你要想想旁人的死活。”</p>

他说着,顿了顿,又说:“这几日,如何不见与你关系亲厚的齐公呢?我听说你入楚好大的排场,齐公派了五万大军,亲自送你,这眼下,齐公呢?”</p>

吴纠冷笑了一声,说:“你问寡人,还不如问你自己。”</p>

那厉王王子好生得意,大笑说:“你明白就好,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便好!如今我有人质在手,你若不退位与我,我也不杀你,反而先拿人质开刀,你好生掂量着罢!”</p>

众人这么一听,都是一片哗然,大家都是聪明人,怎么能听不懂,这厉王王子竟然好大的胆子,不只是带兵逼宫,而且还绑/架了齐侯来威胁吴纠。</p>

众人全都给吓愣住了,厉王王子说:“你若不识时务,别怪我心狠手辣了!”</p>

吴纠此时突然低笑了一声,也不知是什么事情惹得他如此欢心,那笑容还带着几分嘲讽。</p>

厉王王子一见,皱眉喝道:“你笑什么!?”</p>

吴纠挑了挑嘴角,说:“寡人笑你蠢,大限将至的人,竟然自说自话,还帮寡人揪出了一帮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反臣贼子,寡人正发愁不好清叛贼党羽,如今你便挺身而出,为寡人排忧解难了,你说……寡人不该笑么?”</p>

那厉王王子越发听不懂吴纠在说什么,只是越听越觉得害怕,没来由后背发凉,喝道:“你说什么!?死到临头还想浑水摸鱼?我看你是真的不想要他的命了!?”</p>

吴纠笑了笑,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那厉王王子回头去看,眼神十分温柔,令人不寒而栗,幽幽的说:“你自己看看,那人是谁?”</p>

厉王王子狐疑的回头一看,第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自己身边,那打头的黑甲将领,他一身黑色的盔甲,黑色的头盔压得很低,手执锋利长剑,一直低着头,很本分的模样,此时便配合的抬起了头。</p>

“你!?”</p>

厉王王子突然大喊一声,吓得险些直接蹦起来,那黑甲将领一抬起头来,众人立刻看清楚了,一身楚国将领装束的人,面目俊美,带着几分戾气和锐气,不正是齐侯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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