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冷酷铁血,他就带着这样的表情,抬手勾了勾食指。</p>
“找死,”阿杰骂了句,刚抬脚上前,突然——</p>
砰!</p>
巨响撼动夜幕,所有人同时觅声看去。</p>
“站住。” 江停直指天空的枪口转向阿杰,M92尚自散发着袅袅硝烟:“再动一步我就开枪了。”</p>
刚才这把枪被严峫一脚踢飞,摔进了护栏后的荒野,黑暗中谁也没注意到江停是什么时候捡起它的,也没有人注意到他握枪的手并不稳。</p>
只有阿杰。</p>
场面僵持不定,他眯起眼睛,死死盯着江停冷硬而又毫无血色的脸,仿佛刺穿了那张冰封住的俊秀面孔,看见了更深处隐秘痛苦又不为人知的东西。</p>
“开枪啊,”阿杰眼睛一眨,笑了起来:“你枪法不是很好么?来,对我开枪,就像你杀死‘铆钉’那样。”</p>
——铆钉。</p>
严峫眼皮重重一跳,瞥向江停。</p>
如同某个禁咒破开冰层,江停直直站在那里,灵魂却仿佛轰然跌进了冰冷刺骨的水底。</p>
暗流裹挟着满怀恶意的回忆汹涌袭来,裹住全身,继而绕到身后,恶魔般在耳边呢喃:“你想出去吗?”</p>
阴暗不见天日的牢房。</p>
“想恢复自由么?”</p>
窗缝中那缕光照在墙角的人影上。</p>
“那个人就是代号铆钉的警方卧底……”</p>
他竭力挣扎后退,但有人从身后钳制着他,强行把枪塞到他手中</p>
“枪膛里只有一发子弹,卧底或者你自己。”噩梦中那声音微笑着说:“你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p>
江停胸腔起伏,但他分不清自己嘶哑的喘息来自于梦境还是现实。</p>
——我必须活下去,恍惚间他想。</p>
我的兄弟们死了,我得活着才能为他们复仇;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内线,我得活着才能洗刷污名……我不能死。</p>
但是。</p>
但是——</p>
江停直挺挺站在荒野中,冷汗浸透鬓发,顺着脸颊缓缓汇聚在下颔尖。他看见自己握枪的手抬了起来,但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回避噩梦中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只能发着抖闭上双眼,下一刻食指扣动——</p>
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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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功章有你们的一半,还有你们的一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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