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主任哇啦哇啦地一个劲摇手，民警又翻译：“他说范四好多年前就离开村子了，前段时间偶尔回来了一趟，行色匆匆，见了人也不打招呼，就待在他那小破后院儿里，转天又走了。这村子根本不大，要是出现新面孔的话不到半天整个村都能知道，范四不可能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又偷偷溜回来的。”</p>
严峫心说我当然知道范四不可能偷偷溜回来，他都死得不能再死了，即便回来也是鬼魂——但这年头，鬼远远没有人可怕，他就算变成厉鬼回来索命也是去找黑桃K，关人民警察什么事？</p>
于是他打发了治安主任，摸黑跟江停穿好鞋套手套，让瘦民警待在院子外守着，跳墙进了屋。</p>
这是典型的乡村自家建筑，玻璃破破烂烂，墙壁抹着水泥，手电筒往周遭一照，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严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用胳膊肘拐了江停一下，低声笑道：“喂？”</p>
“干嘛？”</p>
“怕鬼吗？”</p>
“……”</p>
“怕的话可以抱老公的手寻求安慰，喏。”</p>
江停盯着伸到自己眼前的那条结实有力、肌肉分明、一看就在健身房里消耗过不少金钱和时间的男性臂膀，不知怎么着，又低头看看自己削瘦一圈的手臂，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p>
严峫大肆嘲笑：“我说你这学院派就别跟那儿不自量力……”</p>
话音未落，江停突然把手电筒举到自己下巴尖，让光芒从下而上映着自己煞白的脸，冲严峫阴森森一吐舌头。</p>
严峫：“………………”</p>
然后江停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p>
三间砖瓦房就像它展现出来的一样，空空荡荡一目了然，并没有刀斧、**、枪支子弹或任何足以成为物证的东西。</p>
——但这肯定是不对的。范正元多年没回过老家，偏偏在刺杀江停前回来了一次，按正常刑侦逻辑来分析的话，他要么是来取东西，要么就是来藏匿东西，总不至于是闲着没事白跑一趟。</p>
严峫在堂屋里转了几圈，琢磨着钻出屋，就只听后院悉悉索索，旋即江停的声音传来：“喂！”</p>
“喂什么喂，你以后出去被人问‘请问您嫁的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难道你要说‘他姓魏’？”严峫打着手电，深一脚浅一脚地绕过砖瓦房走到后院，只见江停背对着他，蹲在杂草丛生的土地上，似乎正用力从地上抬举什么。</p>
“哎哟你这姿势，又挺又翘的。这是什么？”</p>
“……”江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力过度，声音怎么听都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地窖……”</p>
严峫一怔。</p>
“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p>
地窖上盖着石板，严峫把手电筒往裤腰里一插，伸手撑起了石板另一端，却不立刻用力把它彻底抬起来，维持着那个动作冲江停一勾嘴角：“要帮忙吗？”</p>
“……”</p>
“给捏一下呗？”</p>
“……”</p>
“不然你捏我也成。”说着严峫还扭头往自己身上示意。</p>
江停不知从哪爆发的小宇宙，双手发力一起，轰隆！把石板结结实实掀了起来，露出了底下仅容一人通过的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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