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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p>
“齐队。”</p>
“齐队早！”</p>
……</p>
齐思浩隔夜的衬衣皱皱巴巴，紧紧夹着公文包，心不在焉地应付点头，飞快钻进支队长办公室，咔嗒关上了门。</p>
直到进入自己熟悉的办公室，他才仿佛取得了某种虚无的安全感，微微松了口气。然后他放下包，刚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要拧开喝，动作又突然停住，神经质地把那瓶水塞回了柜子。</p>
会不会被人下毒呢？他想。</p>
毕竟“协助救火牺牲”的老刘就是这么死的啊。</p>
一想到老刘被害时自己眼睁睁在边上，齐思浩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门外的任何动静都让他心烦意乱。他甚至开始后悔今天没请假，而是按照江队——不，前江队的指令，乖乖来市局上了班，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p>
那姓江的怎么就没死呢？按理说毒贩最想杀的明明是他啊。</p>
——从昨晚到今天，齐思浩心中第一百零八次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这个念头。</p>
叮铃铃铃——</p>
齐思浩吓了一跳，如临大敌望去，却只见是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话，“技侦队”那个分机红点一闪一闪。</p>
“……喂？”</p>
“齐队，您一大清早发来的膛线对比结果出来了，要不要过来技侦这边看看？”</p>
齐思浩简直是迫不及待地冲进技侦队办公室，进门时险些撞翻实习警的茶杯，被几滴热水溅在了衬衣上。实习警登时惊呼一声哎呀，然后慌忙道歉，但齐思浩却连停顿的心思都没有，急匆匆把水一抹就走开了。</p>
“齐队怎么这么急，”办公室里间的技侦坐在电脑前笑道：“突然好好来对比这颗子弹的膛线，是出什么案子了吗？”</p>
“哦，陈年旧案。”齐思浩不欲多说，敷衍地摆摆手：“——结果出来了？到底是谁的枪？”</p>
技侦把显示屏向他推了个角度，说：“您自己看吧。”</p>
荧幕幽幽映着齐思浩虚白的脸，他一目十行地看下去，瞳孔慢慢地张大了。</p>
·</p>
江停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半边面容倒映在玻璃上。他脚下是正在渐渐苏醒的恭州，清晨的中心商业区已经车水马龙，而远方天穹不见一丝朝阳，翻滚的阴云覆盖着城市天顶。</p>
“——岳广平？”</p>
身后沙发上，严峫蓦然抬头。</p>
“……我知道了。”江停简洁道，“照常上班，不要露怯，记得给你老婆打电话。下班时我让杨媚开车去接你。”</p>
江停挂断通话，回过头：“那颗弹头膛线所匹配的枪支，是三年前塑料厂爆炸发生后，岳广平牵头营救‘铆钉’和我时，丢失在行动现场的。”</p>
严峫意外地挑起眉峰。</p>
“失枪是大事，按理说要进行详细调查，然而调查到一半的时候岳广平就死了，对外说是心脏病发。”江停神情沉静，说：“但很多高层都认为有极大可能性是我杀了岳广平。”</p>
“……是你？”</p>
江停迎着严峫的注视，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从外表很难看出他在思考什么，良久之后他才从落地窗前转过身，双手插在长裤口袋里，逆光中只显出一道修长的身影。</p>
他说：“这件事……要从我被黑桃K‘释放’开始说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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