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秦川想了想：“嗨，没有，只是抓过他手下几个拆家，可能弄过他几批货，谁知道他反应这么大。”</p>
两个人并肩穿过杂草丛生的空地，江停道：“王鹏飞这人疑心很重，表面看上去大大咧咧，实际心里非常记仇。你待会跟他在路上的时候，要尽量避免与他直接接触，一切以平安抵达交易地点为优先。”</p>
以江停的身份，对秦川叮嘱这些话无可厚非，但他的性格多少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果然秦川笑了起来：“哟，江队怎么好好吩咐起这些来了，你这听得我真是……”</p>
江停从容道：“因为我刚才来的路上差点跟他争起来，所以白交代你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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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脚步突然一凝。</p>
闪电般悄无声息地，江停指尖从他外套口袋边缘收了回来。</p>
但下一秒秦川又往前走去，似乎刚才的停顿只是稍感意外：“啊？怎么争起来了？”</p>
“……”江停呼了口气：“哦，当年我也跟他打过交道。那是在恭州的时候，有一次警方已经包围了他的交易地点，姓王这孙子把手下人推出去当替死鬼，自己从警察的枪口下溜了。我本来不想提这事，但他一看到我就全身不得劲，所以多说了两句。”</p>
秦川揶揄道：“原来江队也曾经失过手啊，真失手还是故意的？”</p>
与此同时，江停两指夹着手机一角，将它从秦川口袋中轻轻掏了出来。</p>
“真失手，”江停淡淡道，“王鹏飞跟闻劭没那么多合作关系，跟吴吞就更没来往了，犯不着替他办事。”</p>
这时两人正走到悍马车前，马仔砰地关上加油桶，见他们过来立刻起身：“秦哥，已经加好了，咱们这就动身吧。”</p>
秦川点点头，笑着转向江停：“行吧，那我们先这么说。你是留在云中寨这里等他们老板回来对吧？那咱们改天再……”</p>
江停眼皮猛地一跳。</p>
冰凉坚硬的手机正紧贴在他袖口内侧，只要稍微抬手，就有可能掉下来。</p>
“——对了，”江停猝然打断秦川，说：“关于晚上下山撤离的安排，我还有点不清楚。”</p>
“什么不清楚？”</p>
江停后背已经渗出了微微的冷汗，但表面却疏离平淡。他刚一张口，还没来得及现场编造出什么话头来，突然只听背后：“哎！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p>
秦川一回头，老蔡气喘吁吁奔过来，一把拽住了他：“哎呀我说秦哥——”</p>
秦川愣了。</p>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老蔡已经拽着他往不远处走去，愁眉苦脸地低声道：“实不相瞒，我们老板他犯病了！怎么办呐您说？不是我们不想做这笔生意，也不是我们想耍任何花头，但他他他……”</p>
秦川被拉着穿过空地，强行把手抽回来站住了脚：“到底怎么了？”</p>
“他不愿意跟您一块儿走！”老蔡一跺脚，挡在秦川身后，恰好遮住了不远处的江停：“老板说您两位曾经有点儿过节，您曾经放话说要搞死他，这事儿是不是真的？”</p>
“……”秦川嘴角微微抽搐起来。</p>
“我去解个手，”江停匆匆丢下一句，甩开马仔大步走向屋后的灌木丛，背对着空地迅速拿出手机，输入了早已窥见的密码。手机顺利解锁，屏幕上呈现出刚才阿杰发来的地形图，江停拿自己的手机咔擦拍了照，上传点击发送。</p>
几秒钟后，山下指挥部里，吕局手机嗡地一响。</p>
所有正焦灼等待的各级领导同时噌地起身。</p>
江停收起手机，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出灌木丛。</p>
“……我要是真想弄死你们王老板，早几年前就已经动手了，没必要等到现在。反正只是两个小时的路，等到了交易地点我就撤，如果还叽叽歪歪的话，这笔生意不想做就别做了，啊。”</p>
秦川拍拍老蔡的肩，不再跟他多啰嗦，踩着草地走上前，迎面正撞上江停：“怎么了这是？”</p>
“没什么大事，姓王的孙子磨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