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当年根本没必要，”零零三失魂落魄：“原来我当时根本没暴露……”</p>
“你后悔的是这个？我还以为你后悔的是从最开始就不该跨越雷池！当年你隐瞒、监视、盯梢岳广平，私下为吴吞提供了多少庇护，1009案发生后又到底动了多少手脚，等到看守所里再慢慢交代吧！”</p>
副市长再也不多看他一眼，厉声道：“带走！”</p>
两名刑警将面如死灰的零零三挟起来，手铐随颤栗而哗啦作响，消失在了门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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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明白，”吕局肃然道，“我知道了。”</p>
吕局挂了电话，魏副局在边上一句“什么事”还没问出口，就只见他抓起手机，面沉如水：“江队！江队你还能听见吗？听我说！”</p>
“恭州赵副局长试图向外传递内部机密，刚才已经被抓了，手机密件被技侦全部拦截，我们顺着这些线索也能摸到**集团的老巢，再难我们也会尽全力！”</p>
“闻劭的命不比你值钱，你得活着回来！我们自己人的命更重要！”</p>
“——我们自己人的命更重要！”</p>
吉普车内，冷汗顺着江停苍白的脸汇聚在下巴颏上，随即滴进衣领，洇出一滴小小的湿迹。</p>
侧视镜内骤然闪现出强光，那是警车不仅没有减速远去，反而开上来了，几乎要紧紧挨着吉普。</p>
“……”江停喘息着拿起手机，贴在嘴边。他的嘴唇在微微发抖，但没有影响语调一贯的冷静和坚决，闻劭从副驾上深深盯着他，只见他鼻梁正反射出挺拔笔直的微光：</p>
“告诉严峫……让他把警车停下，离我远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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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队的吼声多少年都没这么尖利过：“清除路障！快！快！！”</p>
这重重关卡原本是为了拦车抓捕黑桃K而设下的，但现在却变成了争分夺秒的修罗场，只要吉普撞上任何一道路障，都有可能在惯性作用下触发炸|弹，将所有警车裹成火球炸上天。</p>
车灯转瞬即至，刚设置好的最后一道路障也被刑警飞身推到了路边。下一秒，吉普车呼啸而来，惊险至极地穿过关卡，在十多辆警车的注视下冲进了夜幕！</p>
呲——尾随吉普的那辆警车却戛然而止，尚未停稳便只见严峫跳下车门、扑向后座，头也不回吼道：“来个人帮我开车！快！”</p>
离车门最近的韩小梅一激灵，条件反射：“哎！”然后一躬身灵活地钻进了驾驶室。</p>
嘭嘭两扇车门关闭的撞击同时响起，没人来得及阻止，警车已经嗖地冲了出去。</p>
“胡闹！”余队骂了句，也低头坐进副驾，扣上安全带，对步话机沉声道：“所有人准备增援，注意保持安全距离，追！”</p>
从高处向下俯览，吉普疾速冲向黑夜，一辆警用越野跟在后面咬着车尾。再隔两三百米距离，八|九辆深蓝警车正鸣笛亮灯，浩浩荡荡紧追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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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严峫扒着驾驶座后背，冲韩小梅的耳朵大吼：“你**能行吗？跟上！跟上！别发呆了发什么呆！”</p>
韩小梅欲哭无泪：“谁谁谁说女子不如男，这种时候就不要挑三拣四了……这不跟着呢吗？”</p>
呼呼两声转弯风啸，吉普和警车几乎同时开进了发夹弯入口。江停第无数次瞥向侧视镜，他的脸好似冻住了般，但紧抓着方向盘的双手却十指关节泛白。</p>
“想跳车？”闻劭仿佛看穿了他在想什么，“没用的，从现在到下山一路车左侧都靠悬崖，这个速度跳车，你只会直接摔到崖底里去。”</p>
江停不答。</p>
闻劭看着他僵冷的侧脸，换了个诱劝的语气：“我以为你曾经很想跟我同归于尽。”</p>
“……不。”</p>
“哦？”</p>
“我曾经是这么想的，如果能带你一道下地狱，那么死亡对我来说简直求之不得，但那已经是过去的想法了。后来我才发现，其实我更希望能眼睁睁看着你下地狱，我希望能欣赏你像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一样，满心遗憾又不甘愿地**。”</p>
闻劭神情微动。</p>
“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活着却能抓捕跟你做过生意的拆家，能支撑那些死难者的家属，能做完三年前牺牲在爆炸里的人没来得及做完的事情……”江停沙哑道：“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p>
闻劭默然良久，冷冷道：“但现在再想活已经没用了。”</p>
“是，的确没用了。但至少可以让你知道……”</p>
吉普甩尾进入弯道，前方遥遥只见一片红蓝警灯，那是先前警方设下的拦路卡。冲卡的三辆防弹车已经接连炸毁，火光兀自燃烧，指挥车边吕局等人正焦急地翘首以盼。</p>
江停望向闻劭，眼底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嘲讽：</p>
“如果时间回到二十年前，我会毫不犹豫抓住那根绳子，一脚把你给踹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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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警方最后一道关卡！后面就是峡口了！”韩小梅尖叫：“怎么办严队！快告诉我怎么办！”</p>
“右边！”</p>
“什么？！”</p>
“**右道，挤他内侧！”严峫探身拔出韩小梅的枪：“对对，领先他半个车身，保持相同车速千万别超过去！”</p>
韩小梅还以为他要拿枪顶自己的脑袋，登时充满了恐惧：“我我我啥都听你的！别冲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