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达夷泪奔。阿衡没说……</p>
秋色越来越深了，也不过几日的工夫，树叶已经凋零了个彻底。</p>
阿衡闲暇的时候一直在跟着电视学织东西。</p>
她扭头问那个少年：“思莞和Mary想要围巾，达夷要一副手套。言希你呢，你想要什么？”</p>
言希掰手指，一二三……四，有些沮丧：“老子什么都不要。”</p>
“这样啊。”阿衡垂头笑着，声音软软的。</p>
傍晚的时候，天色有些阴沉，未及夜间，风已经把树影摇曳成了支离破碎的模样。少时，倾泻起暴雨。一场秋雨一场寒。</p>
阿衡、言希楼上楼下地关窗户，阿衡刚走到洗手间，忽然一片黑暗，停电了。她望向窗口，除了阴森的树影，四周没有一丝亮光，应该是电缆被风刮断了。这个点儿，天气这么差，就是抢修，也麻烦得很。</p>
“阿衡。”言希摸索着下了楼。</p>
阿衡揉揉眼，渐渐习惯了黑暗，楼梯口，赫然是道瘦削的身影。</p>
“阿衡，你过来。”他的嗓音微滞。</p>
阿衡走过去，轻轻触碰，是外套略带粗糙的亚麻的质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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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手把她的手握在手心，本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指隙也像填了和风，柔软安定下来。少年笑，在黑暗中扮了个鬼脸。</p>
阿衡无奈，小声说：“言希，我不害怕的呀。”</p>
所以，不用费心吓我。</p>
“我害怕行不行？”言希翻白眼，脑袋探向窗外，“女儿，如此良辰美景，咱们出去觅食吧。”</p>
阿衡瞥了一眼厨房：“我的小米粥，刚煮好……”</p>
言希流口水，装作没听到：“女儿，我知道西小街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据说很好吃。”</p>
阿衡继续：“咳，我刚刚炒好的青菜……”</p>
言希抖抖耳朵：“还有东寺门门前，鲁老头的牛肉面馆开了分店。”</p>
阿衡佯怒：“呀，知道了，总是这么任性。”</p>
言希摊手，笑得狡黠。</p>
俩孩子翻箱倒柜摸索出了雨衣，马虎地披上了就往外冲。</p>
“你们这是去哪儿？”远处，有些刺眼的车灯。</p>
那车缓行，停靠在离他们最近的树旁。定睛看来，黑暗中那轮廓竟是思莞。</p>
“停电了，吃点儿饭。”言希瞅了两眼车，“哟，温少，又把你爷爷的公车拿来私用了？”</p>
阿衡看了车，果真是李秘书常用的那辆，笑了笑。</p>
思莞抬头，双手轻轻搭在方向盘上，语气温醇听不出情绪：“到哪儿？我开车送你们去吧。”</p>
言希摇头笑骂：“你丫无照驾驶，老子还想多活几年。”</p>
思莞也不强求，淡笑，温和地望了二人一眼，踩了油门。</p>
阿衡撩了撩雨衣的帽子目送车离去，这才发现副驾上竟还坐着一个人，身影像个女孩子，却又不似思尔。微微的自来卷发，俨然是……许久之前见过的林弯弯。</p>
她心念一动，想起什么，看了言希一眼，他的神色却并无变化。</p>
他们想着要找辆出租车，但雨太大，路上车辆极少。寻觅了一路，眼见着快到东寺门，也就作罢，只当饭前散步。</p>
“阿衡，东寺门门前有一个小店，做的面具很精致，一会儿吃完饭，咱们买几个带回家玩。”言希兴致勃勃，指着不远处。</p>
东寺起先只是小佛堂，始建于清康熙时期，据传是当时还是四皇子的雍正帝主持修建的，用作家中内眷供佛上香。始建成时，四皇子题名“四凉斋”。众人问哪四凉，皇子云：“痴、愚、惰、散，此四者，败坏心术，理应凉之。”</p>
言希闹着要来，是为了家传了百年秘方的鲁家牛肉面店。尽管是雨天，鲁家老店的生意依旧是爆满，而且不少是外乡口音，大抵是来京旅游的，凑巧听了面店的盛名，来尝尝鲜。</p>
阿衡他们身旁的这桌便是如此，一帮年轻人，热热闹闹，普通话说得轻且快，多半来自江南一带。</p>
牛肉面算是非常好吃了，阿衡咬了晶莹的面，又细细品了汤，微微皱眉：“言希，这个面，中药放得太多了。”</p>
“所以，叫滋补牛肉面来着，你看招牌。”言希呼哧呼哧，不以为然。</p>
阿衡摇头：“中药入味滋补是极好的，但是，量忌多忌杂。如果是做面，勾汤头，少量参叶、杏仁、丁香、陈皮炒香，配着菌菇山药调味就行了，药性温和，虽然不见得有什么高明的药效，但至少不伤脾胃。这牛肉汤为了吊鲜，加了红豆蔻和春砂仁，红豆蔻散寒，春砂仁暖胃，二者都属热性，放在一起入味本来就应该谨慎，这汤里却过了量……”</p>
言希小白，瞪大水灵灵的眼睛：“红豆蔻，春砂仁，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