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觉得心口堵得难受。</p>
不能动，绝对……不能动。</p>
他握着伞柄静静地站着，看着这树洞许久许久，恍惚间，连大眼睛都变得温柔。终究，他默默放下手中的伞，而后，脱下皮手套，躬身，轻轻放在树洞口。</p>
转身，孤独的脚印，一路前行。</p>
一树一花，菩提树下，擦身而过，站定成佛。这一次，真的真的，我不认得你。</p>
远处，那个娇小的姑娘向他砸过雪球，飞扬的笑脸：“言希，没想到你对小动物这么有爱心。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p>
怎么办？</p>
言希抹了把脸上的雪，低头，无所谓地开口：“那就喜欢着吧。”</p>
阿衡回到H城的时候，是顾飞白接的机。</p>
他看着她，面色还是平时的平静，但是，眉眼却冷淡了好几分。</p>
他问：“去了哪些地方？”</p>
阿衡想了想，前六天在旅店看书，最后一天上了坟，实在乏善可陈，便简单概括：“随便逛了逛。”</p>
顾飞白看见她手边的伞，淡淡地开口：“B市的雪很大吗？”</p>
阿衡轻轻点头，嗯了一声。</p>
他眯眼：“不像你的东西。粉色你不是一向讨厌？”</p>
阿衡轻笑：“一个爱护野生动物的好心人士落下的，我正好拾了。”</p>
顾飞白淡笑：“别人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细菌，怎么能乱捡？扔了吧。”</p>
阿衡愣在原地。</p>
他说：“我能买千把万把，三百六十五日，一日送你一把。这一把，就丢在**箱，如何？”</p>
阿衡皱眉，听着顾飞白的话，似乎带了些挑衅的意味。</p>
“怎么，不舍得扔吗？”顾飞白冷冷地瞥她。</p>
阿衡把伞递给他，淡笑：“扔了吧。随你喜欢，怎么处置都行。”</p>
顾飞白打量她，没有感情的声音：“你呢，你是不是也随我处置？”</p>
阿衡后退一步，眉眼是微笑的，却没有丝毫笑意：“飞白，这笑话不好笑。你知道，我有血有肉，与你一样平等自由，没理由任你处置。”</p>
顾飞白把手**口袋，低头，半晌，却笑：“我想学肥皂剧抱住你，给你一个无法呼吸，随便你死或者我死都很好的吻。可是，温衡，你真无趣。”</p>
阿衡愣，啊，随即，笑开了：“飞白，这不是我们的方式，极快生活节奏的速食恋爱才需要用吻点燃热情。”</p>
顾飞白眼中有着的小光明却一瞬间熄灭，黯淡了：“可是，我们之间连热情都没有。”</p>
他张口，下定决心想说什么，阿衡却微笑，低声：“飞白，有什么话你迟些再说，嗯，1月10日零点之后都可以。现在，我很累。”</p>
随着不远处飞机的起飞，轰隆的，盖住了所有的声源。</p>
她看着顾飞白的眼睛，轻咳，脸上浮过红晕，山水的温柔，小小的尴尬和认真。</p>
她说：“我真的很适合做妻子。忽略热情，你可不可以再认真考虑考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