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车空旷,只有一铜炉燃着令人沉醉的迷迭香。他掀帘走进的时候,她举目注视着摇曳着的明黄色流苏。前后摇摆,晃了她的眼。</p>
“七爷,怎么车停下了?”</p>
“你哪里不舒服?”听下人说她恹恹的,已有两日。两日来,星夜兼程,他只顾着自己装病,没有和她同乘。得知她身体微恙,才不得已命人停了下来。“本王已命人找大夫,若是受不得这舟车劳顿,我们可以减慢行程……”</p>
“不,只是晕车。无论休不休息都无济于事。还不如咬牙,不过十来日。让七爷担心了,妾身着实过意不去。不必请大夫,也不必减慢行程。妾身没事。”</p>
说话间却是有些体力不支,微微侧身伏在绒毯上,闭上了眼。</p>
看着她面无血色,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平稳。凌乱的发遮住她的脸,只有纤长的睫毛在颤抖。他俯身凑近一些,闻见了一股淡淡的,几乎能渗透心扉的体香。柔软的唇碰触到她光洁的脖颈。一阵轻颤,她睁大眼惊恐望着他,瑟缩着往后躲。“七爷……”</p>
见过太多女人的花容失色,而今眼前她的脸让人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怪异。他嘲笑道:“怎么?虽然还未行礼,但你是我的王妃,不是吗?”</p>
倾月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盯着眼前的他。笑里的嘲讽明目张胆。她却不得不勉强自己扯了扯嘴角。“七爷,一日未行礼,妾身都是名不正言不顺。七爷如此相待,妾身受宠若惊。”</p>
嘴上虽在嘲笑,可是心口不知何故泛起一层淡淡的苦涩。背负这样的容颜,顶着冷相独女的地位。她活着,不苦吗?他这般的嘲弄,她依旧是无动于衷。不经开始怀疑,之前是不是他太过自信,所以错估了那回眸深情的一顾?“罢罢罢,你也累了,是本王冒犯。”</p>
他起身要离开,情急之下她伸手扯住了他的下摆。“七爷,妾身不是这个意思……”</p>
她好着急,生怕他有一丝一毫地误会。她想解释,可是又悲哀地发现她竟至于不顾廉耻。她沉默低下了头,五指缓缓松开,难掩羞愧。只希望他快些离开。</p>
沉默了良久,他蹲下身,伸手托起她的下颚。“倾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