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退,云淡风轻。只因伤了心,没有心力。为何要心如明镜,将这一切看得这么明白。终归是心痛。无限地倦怠。奉旨成婚之时,就知道不过一场玩笑。她还是纵身跳了下去。她本就是不该奢望幸福的人。若是有自知之明,今时今日会不会不那么痛?</p>
“那么……”雪走到她身边,低声道,“我们退出。”</p>
她的手轻轻蹭着脸颊,一垂眸,一敛眉,都是伤痕。</p>
“倾月,最后一次警告你。容颜是天生的,因着这容颜,你已经太过自卑。你根本无须如此。”</p>
“雪,我做不到!”一声轻叹,一句唏嘘。终归是没有自信。</p>
夕阳游离的光,晃眼。就这样站着,待到日暮。很久很久没有这样静下心来过。最后一丝光隐没的时候,她开口道:“雪,陪我一起去吧。”</p>
选择走着去,只因为心里沉甸甸的,非要用沉默,无限的沉默去冲淡。非要用那缓缓的步调去拉扯。</p>
步子再小,速度再慢,终于还是到了。比肩而走,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长。朝阳殿被烧毁的大殿之前,两人独立。</p>
“雪,你真那么恨他?”</p>
“你不恨?”侧头看着她,夜风吹起她的长发,难言的伤感。昨夜起,她就一直郁郁寡欢。就算是笑,都寂寥。</p>
“恨……却也不是很恨。恨,是因为你;不恨,是因为我自己。”</p>
“那么别恨。”</p>
“雪,我做不到!”转身走下大殿,下了那白玉石阶,又踏上了另一段白玉石阶,偏殿的大门洞开。</p>
这次她倒是没有迟疑,直接踏步走了进去。水晶帘,沉坠坠的。她提群,缓缓跪了下来。“倾月见过陛下。”</p>
“无须多礼。起身吧。”</p>
倾月不为所动。“陛下,把雪妃放了吧。”</p>
“这就是你要说的?”</p>
“是!”</p>
“你可以下去了。”</p>
“陛下——”倾月猛地抬起了头,声音尖锐。一时间,封帝怒道:“朕让你下去。”</p>
“陛下,雪妃也是受害者。你我心知肚明,为什么?”</p>
“滚——”封帝略显不耐烦。倾月还想说,只见内室有人站起身,向着她走来。倾月以为是封帝,不由得伏地。</p>
“王妃,你先行回去。”</p>
倾月猛地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柔嫔。水晶在她手心流离泛光。侧身依靠着,慵懒娇娆的姿态。倾月愣了许久,最终缓缓磕头。“陛下,三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