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脚步声,吵醒了睡不安稳的她。睁开眼,见是雪,倾月扯了扯嘴角。“不想笑,不要勉强自己笑。”</p>
“雪,我有事要你帮忙。”</p>
“什么事?”他依靠着床而站,身影摇晃。倾月伸手扶着脖颈,轻轻咳嗽着,“雪,坐近点,说话大声了,痛。”</p>
他缓缓转过身,蹲在了她手边。长长的发落在她手上,银白银白的晃眼。“雪,他要劫狱,封帝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届时出了事,你就把这件事揽在我身上。我想,只要处理得好,也就是失去了花启运。以后想要煤和铁,就没有那么容易了。”</p>
“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你还是要帮他?”雪猛地站起了身,长长的发在飞舞,那银白的发占据了她的眼帘。“只是想着,是最后一次为他做事了。就算是善始善终。”</p>
“是借口吧?”雪蹲下身,伸手抬起她的下颚。那张泫然欲泣的脸,要他如何看下去?</p>
她沉默,然后伸出了手,抱住了他的腰。埋首在他怀里,泪流满面。哽咽难言,“雪,一直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了,谢谢你还在我身边。我是真的想要放手了,不想再一厢情愿下去了。真的真的没有力气了,真的真的走不下去了。”</p>
雪沉默。究竟是多痛,才会痛不欲生?究竟是怎样的伤痕,即使是她也坚持不下去了。“既然这么痛苦,就放手吧!回到以前,只单纯看着他。他爱谁,他恨谁,都与你无关。若是不想再心甘情愿地被利用,就不要再被利用了。”</p>
“雪,已经不能了。纵使是我就这样死掉,他也不会用一分真心看我一眼。”说话间她又不自觉地抚上了脸颊。雪怒极,抓了她的手,“不要再为你的容颜而自卑。你到底要怎样才会明白,若是爱,就不会在乎你的容颜。就算是美若天仙,他也不会看你一眼。你究竟明不明白?”</p>
“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放手。看着他会心痛,看不见他也是一样的心痛。现在才明白不是只爱着他,就可以填补心里的空白。离开他,我心如刀割,留在他身边,我会……生不如死。”</p>
雪沉默,再度揽她入怀。“最后一次,帮你做最后的了断。最后一次,你想哭多久就哭多久。”</p>
“雪,不要担心我,我知道我要什么。今后的日子,我已经想好了。”淡出这纷争,悉心照顾即将要出世的孩子。</p>
到头来,雪也只有一句话,“随你!”</p>
“好好休息,明儿中午起来,就可以随心而欲了。”</p>
倾月含泪合上了眼。</p>
直到午后灿烂的阳光从雕花木窗透进。照得她浑身暖暖的。出了汗,全身黏黏的难受。睁开眼,全身还是酸疼。才掀开被子,一侧候着的侍女慌张上前。倾月端坐着,任由着她们梳洗妆扮。紫荧见她脸色苍白,于心不忍。</p>
“我来吧!”她上前,仔仔细细地为她梳洗。她的动作很轻很柔,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倾月知道,她是真心为自己好。如果仅仅只是畏惧做不到事事尽心。</p>
无力地闭上眼,轻声道:“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