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着心口，气都喘不上来。玉寒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她。绾好的发已经乱成了一团，步摇都滑到了一半，摇摇欲坠。看着她一身的乱七八糟。</p>
抬眸望去，一路走来，一路的惨不忍睹。心下愧疚，蹲下身，拨开了那花盆。倾月侧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玉寒站起身，看着她的眼。“究竟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是要为了自己。就是不肯给她一个活下去的机会？”</p>
“我……”倾月不解，“我何时不给她机会活下去了？”</p>
玉寒盯着她，想要从她眼中找到哪怕一丝丝的犹豫，可是没有。“最后只问你一句话，你可不可以袖手旁观。这一局棋，你们已经赢了，可不可以不要欺人太甚！”</p>
倾月再也忍不住咆哮，“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想你是彻底误会了，这局棋我根本就不是棋手！是封帝在逼我！雪妃不会有事！”</p>
“什么意思？”</p>
“封帝想要我爹在西京的两万护卫。他联合了柔嫔，利用了雪妃对我的莫名其妙的敌意。从此让她背上了罪名，而我理所当然地就成了审讯她的不二人选。那个时候我还没想明白，所以当我纵身入局，已经注定躲不开了。一直以来都跟雪妃无关。却为何你还是不明白，不是我救她。她不会有事——”</p>
一口气将话说了出来，倾月甩袖就走。一直以来她才是那个难逃死罪的人，而他全身心只扑在雪妃身上。她心里看得清楚，看得明白，所以痛苦。</p>
为何他就是不肯再往深处想，为何他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处境。只要他有那么一瞬好好想过她的处境，也不会逼她至此。</p>
倾月转身走，拔下了鬓边的步摇，随手扔了。</p>
一步一步艰难地在花丛中跋涉。一步三摇晃。远远地看见雪朝她跑来，便停下了脚步。脚边那月季花开得盛，似血夕阳渐渐隐没。她就站在那里，一轮圆月在她身后。月寂寂圆满，花幽幽飘香，人静静伫立。</p>
偌大的广场，四个人隔开好远好远站着。风吹起的长袖，薄薄的丝缎在风中徜徉。</p>
封帝的御撵缓缓停下的时候，伫立不动的四人终于开始缓缓移动了起来。</p>
四个人由四个方向向着他走来。封帝的目光却是搁在倾月身上。宫灯不够明亮，夜太黑，只看见她窈窕的影子在月光下娉娉袅袅。</p>
“给陛下请安。”倾月福身。</p>
封帝惊奇地看着眼前那张纤尘不染的脸，封帝吃惊，“抬起头来，让朕看看！”</p>
倾月不由得拧起了眉。今天都怎么了？为何所有人都怪怪的。封帝开口，她不得不抬起了头。月光下那张无暇的脸，眸光延绵伤感。</p>
“是我看错了吗？你是谁？”封帝喃喃着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脸。很仔细地看，还是一样的美艳不可方物。她的眼，真的好美，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她的眼。眼角微微挑起，就算是涣散的眼神，也让人心疼到心碎。</p>
倾月微微蹙眉。而今，诡异的气氛，她愈发的不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