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冷相抬头看着他，似信非信。紫荧缓慢伸手搀扶。他站起身，看向倾月，“倾月，嫉妒乃是为**之大罪。这男人三妻四妾也是稀松平常，何况还是王爷。你这样悍妇一般。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吗？”</p>
三妻四妾？为何她听来却是万般厌恶。“娘教我的，我都记着。我不是嫉妒，我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p>
“你……”冷相恨恨道，“糊涂。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而已。你和七爷也可以，不是吗？你娘素日给你看的都是些什么书。这妇人就要守妇道。”</p>
“不，冷相。这次是我过分了。你不要责怪倾月。”玉寒有些尴尬。父女两人似乎是在跟彼此对话，却是字字句句都是说给他听的。</p>
“爹，倾月做不到。七爷可以三妻四妾，除非我也可以再嫁。”</p>
“你说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震惊多于责怪。冷相气到哆嗦，“是谁教会了你大逆不道？你……你个不孝女，你……你气死我了。”</p>
“爹，倾月不会再嫁的，你放心。倾月一个人习惯了，纵使一个人也可以很好。再嫁这样伤你体面的事，倾月也做不出来。我只是打个比方，想要你知道，这无关嫉妒，我实实在在接受不了。心若不愿，心会苦。爹，你忍心让我心苦这一辈子吗？”第一次，她跟他说自己的心里想法。他这个女儿有多骄傲他清楚，一清二楚。所以，他做错了吗？还是他已经被说服了？</p>
片刻后他抬眸看着玉寒，苦着张脸，“七爷，我这女儿生性好强，又这么善妒。你若是受不了，便休了她罢。这一生，多养她一个女儿，还养得起。请恕老臣唐突。”说完他转身离去。倾月还有话没说完，想要追上前去，却是被他一手给挡了回来。“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改日再说。今日，实在没有心思理会。”</p>
目送他走远，倾月缓缓垂下了头。看着脚下的雪，脚印深深浅浅。纷纷坠落的雪，模糊了那些脚印。雪等不及掩埋那些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p>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念着，引得她回眸相望。相顾无言，他问，“是你为了说服你爹才说的，还是你真的想要的？”</p>
倾月咧开嘴角，笑容空洞，声音虚无，“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要不得，便不要也罢！”</p>
“是你真心里想要的？”他又问。她颔首，“我要他的心里只我一人，那么我便也可以只他一人。”</p>
“只你一人吗？”他问，声音在颤抖。只她一人吗？他可以吗？应该不能，所以她也不能。那么她的心里还有另一个人吗？或者没有人，为何他不由得希望她的心里只他一人。只有一个人的感觉是怎样？</p>
“七爷不会懂。因为七爷不是女子。不必和其他人分享一份爱。”不对等的爱，越是继续越是痛苦，她想要收回曾经给他的爱，却发现覆水难收。那么从今以后，不爱了，就不会再痛了。“七爷，就算是我自私，我不配做你的妻子，我的爱不想给你。”</p>
“怎样的人，你会将爱给他？”不想将爱给他，是要收回曾经的爱了吗？为何他听着会这般难受。</p>
“七爷你这么问我无从回答。有朝一日我真的爱上了一个他，我会告诉你的。如果你想知道。”她笑，笑若雪中绽放的白梅，没有一丝多余的杂色，冰冷的透明的无情的。她会爱上另一个人，为何仅仅只是一个假设他却如坠深渊。“也是。如你所说，我不值得你爱吧。我无法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p>
“没有可以不可以，只有愿不愿意。七爷，给不了不是你的错。我发现，我对你，也做不到，只你一人。”话已尽，她福身，潇洒离去。他说她无法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是不愿意给啊，她还能有什么遐想。只她一人，谁能只她一人，心无旁骛。</p>
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终于，爹也默许了。他和她这一路注定这样草草收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