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欧泊犬齿咬着耳扣:“听见了么?”</p>
雷蒙的声音传出来:“我今天吐好几次了……”</p>
欧泊含糊道:“吐着吐着就习惯了,你所在的6号区是做实验用的。”</p>
雷蒙的声音:“前面就是实验室,轮到我可能还要一段时间。”</p>
欧泊把他在囚室里发现极光隼的经过说了一次,雷蒙也想不起黑鹰这个名字,两人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欧泊道:“我得想个办法离开这里。”</p>
“我的囚室里没有激光,待会儿我想个办法,找找供能系统,激光管都由能源管道控制……”</p>
雷蒙的声音戛然而止,通讯器那边信号断了,有人推着一个两米长的椭球型容器过来,几只机器人把他押了出来。</p>
“**服。”一名工作人员道:“进去。”</p>
雷蒙无奈,只得把衣服脱了,赤条条地站进一个营养舱里。</p>
机器人把营养舱推进实验室,雷蒙眯起眼,抬头看头顶的管道,小声道:“他们要泡我。”</p>
“谁想泡你?”欧泊的声音道:“男的女的?哦我想起来了,刚刚有个人说‘还没用过佣兵’……”</p>
雷蒙:“……”</p>
雷蒙注意到液体管接驳的机器,含糊道:“是用麻醉剂泡我。”</p>
欧泊声音变了:“你没危险吧,雷蒙?”</p>
雷蒙的声音不大,却沉着而稳重:“能解决,相信我,战友。”</p>
混合着麻醉剂的营养液注入管内,雷蒙抬手象征性地拍了几下营养舱——纹丝不动。他用脚猛踹,机器人围了上来,研究员小声交谈,注视着营养舱里的雷蒙。</p>
营养液没顶,雷蒙闭上双眼,挣扎渐弱,在营养液里睡着了,垂下头,身体漂浮起来。</p>
接驳他这个营养舱的光屏上数据变换,过了很久,研究员们关上灯,离开实验室。</p>
又过了漫长的时间,欧泊道:“雷蒙,说句话!”</p>
雷蒙睁开双眼,透过麻醉液审视四周,胸膛微微起伏,浑浊的低沉声音传到欧泊耳中。</p>
雷蒙:“我要在这里呆上一会儿,看看他们想做什么。周围还有不少实验体。”</p>
欧泊:“那我呢?”</p>
雷蒙:“等我离开之后会来救你,你可以先休息一会儿。”</p>
欧泊被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儿困了,他揉了揉眉心,倚在床边开始思考,小声道:“你听得见么?”</p>
“唔。”雷蒙的声音很微弱:“但我不方便说话,你想说什么?说吧。”</p>
欧泊道:“那么你听我说,席德的爸爸还没有死,他应该也在6号区。”</p>
雷蒙:“我想我看见他了。”</p>
欧泊:“走的时候你得把他弄出来。”</p>
雷蒙:“唔,有人打你么?”</p>
欧泊:“没有,我是什么人?谁敢打我?”</p>
雷蒙又唔了声,欧泊道:“E7也不知道怎么样了……”</p>
雷蒙没有再说话,通讯器里十分安静,欧泊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又道:“雷蒙?”</p>
雷蒙含糊地回答:“唔。”</p>
欧泊:“你没事吧。”</p>
雷蒙的声音:“没有。”</p>
欧泊疲劳得很,渐渐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走廊里声音响起,极光隼被推了回来。赤/裸的身上皮开肉绽,全是鞭抽的痕迹。</p>
欧泊:“……”</p>
机器人把极光隼推回激光笼里,光束封上,解开镣铐,医疗机过来朝他发出射线,极光隼遍体鳞伤的肌肤缓慢愈合。他的腿仍不受控制般地发着抖,腿根上满是鲜红的血。挣扎着爬到水槽边,喝了几口水,趴在床上,不动了。</p>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机器人离开后,欧泊沉声问道。</p>
“没什么。”极光隼答道:“强/奸了我几下而已。”</p>
欧泊:“……”</p>
“喂,你没事吧。”欧泊道。</p>
极光隼不再理会他。</p>
同一时间,停机库中。</p>
黑暗的时代-VI舱体里亮起一点红光。</p>
“嘀嘀嘀”E7一点点地横着移动,终于从控制台的夹缝里调转位置,当啷一声掉了下来。</p>
E7原地打了个转,履带贴着地面,爬上导航台,把数据杆**导航系统中左右旋转,后舱门嗡嗡嗡地开了一条缝。</p>
E7离开飞船,在黑暗的机库里红灯一闪一闪,对面有巡逻机器人过来,E7的灯马上灭了。机器人走过去,E7沿着墙角移动,离开停机坪,磁力履带贴着墙壁爬上去,四个小钳子拆下电梯旁的控制按钮,把数据杆粗鲁地捅进去,电火花噼啪作响。</p>
“嘀嘀嘀——”</p>
E7脑袋上的全息投影仪上投射出三维立体母舰模型,无数光点在各个通道闪烁。</p>
三维网格线缓缓旋转,放大,再放大,十来次放大后,激光走廊里,欧泊所在处的光点一闪一闪。</p>
E7贴着墙下来,拆开的电梯按钮不管了,绕过走廊,朝着欧泊所在地飞速前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