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缓缓点头，亚克又说：“在人类进驻之前，女萝星上所有生命都是她的化身，她产生光合作用，提供这个星球的氧气，她的枝叶与果实孕育出女萝树，动物吃她的身体与血液，我们吃动物，绿骐兽，粼光鱼和冷水虾，叶鸟出产的女萝花蜜，真菌，这些都是食物。”</p>
雷蒙看了欧泊一眼，两人对视片刻。</p>
雷蒙：“你在想什么？有提议么？”</p>
欧泊：“我饿了。”</p>
雷蒙：“……”</p>
巡逻车逐渐升高，跃过茂密的树林，从上下层通道里冲出了树顶，树顶就像一张茂密的绿网，整个女萝星树海一望无际，在和风下沙沙作响。</p>
这是女萝地面的第二层，参天古树的枝干与叶子组成了平坦的地面，远处是一座村落，设置了岗哨，雷蒙跳下车，问欧泊道：“现在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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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泊面无表情道：“去看看吧，找点吃的。”</p>
村落中跑出不少人，亚克道：“佣兵们来了！亚泽拉斯派人来帮我们了！”</p>
马上有人激动地欢呼，更有人热泪盈眶，跑向巡逻车，把伤者抬上担架，村民们一传十，十传百，上百人冲出来围观他们。</p>
“谁是佣兵？”一名年轻人出列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74号避难所的负责人，我叫阿兰，你们来了多少人？”</p>
欧泊协助村民把伤者抱出车，送进村里去治疗，雷蒙道：“我和我的同伴，我们的飞船陷在沼泽里了，能找点吃的么？”</p>
“烟与剑佣兵团，B级，太好了！”年轻人道：“你们的同伴呢？准备几份吃的？”</p>
雷蒙道：“两份食物和饮水足够了，只有我和他。”</p>
所有人沉默，长达接近一分钟的死寂沉默后，欧泊茫然道：“怎么了？”</p>
雷蒙蹙眉道：“有什么问题么？”</p>
“你们只有两个人？”年轻人难以置信道。</p>
欧泊摘下露指手套，过来道：“不错，只有两个人，有什么问题么？”</p>
村民们全部露出失望的表情，一时间散得干干净净，负责人的脸色黑了下来，说：“你们真的不是在开玩笑？”</p>
雷蒙正色道：“是的，两个人，先带我们去见雇主，你们的爱莉**，我会和她交涉。”</p>
负责人冷冷道：“现在就送你们去中央生活区。”</p>
欧泊陡然炸了毛，说：“起码先给点吃的吧！你们不是不缺食物的么？”</p>
负责人不耐烦道：“中央区会有人招待你们！急什么！还当做自己是来度假的了！”</p>
欧泊一肚子火，上了破破烂烂的小车，随车出发。</p>
沿途经过多个人类栖息地，树海上还驰骋着不少青蓝色的动物，天色暗了下来，成群的飞马在树荫下翱翔，它们的皮肤与身体几近透明，淡蓝色的血管脉络隐约可见，内脏外的薄膜闪烁着荧光。</p>
“突然就天黑了？”欧泊问道。</p>
负责人嗤的一声。</p>
雷蒙小声朝欧泊解释道：“现在进入了女萝之母的树荫下。”</p>
女萝之母的枝叶繁茂至极，它在这个星球上生存了近亿年，所有女萝树都是她的子孙，它的树冠覆盖了将近三分之一个星球，在繁盛的树荫下，这处将是永恒的暗夜。暗夜中又有不计其数的光柱投进树荫覆盖地区，犹如云端彼岸天堂的圣光斜斜落下。</p>
足有十人合抱的巨大柱子顶天立地，撑起了整个夜幕，欧泊还在奇怪这些石柱是怎么建起来的，雷蒙便解释道：“它们是女萝之母的气根。”</p>
千万根藤条沿着气根攀沿而上，藤条上的花朵绽放着照亮黑夜的光，随着悬浮车逐渐深入，离开阳光区域后荧光亮了起来。</p>
小车通过重重关卡检查，最后在中央区内部的一个村落里打开车门，女萝星人在母树的庇佑下建立了中心城，这里气氛剑拔弩张，每十来步就有一道岗。</p>
“前方是临时指挥中心。”卫兵道：“无关人等不得进入。”</p>
负责人道：“是烈星亚泽拉斯王派来的使者。”</p>
卫兵道：“佣兵来了？”</p>
“佣兵来了！”卫兵们群情耸动，消息传了开去，又有人跑向远处的建筑通报，片刻后十来人以奔跑的速度迎出来。</p>
雷蒙出示佣兵日记，问：“哪位是爱莉小姐？”</p>
众人肃静，为首女子道：“进来再说吧。”</p>
看样子这些人是中央区域的管理者，人们议论纷纷，与他们交谈的女人开始逐一介绍，欧泊饿得心情很不好，开口就问：“有吃的吗？”</p>
“有。”女人道：“您好，我叫温蒂。”</p>
雷蒙不悦蹙眉，这个任务真是麻烦，兜兜转转大半天还没碰上雇主，反而还牵扯进一桩毫无头绪的内战里。</p>
“雇主呢？”</p>
“雇主是我的姐姐。”温蒂说：“请问你们还有其他同伴吗？亚泽拉斯王是怎么说的？”</p>
欧泊道：“什么也没有说，我们只是过来请你取消委托的。”</p>
雷蒙示意他稍安勿躁，说：“小姐，您的姐姐现在在什么地方？根据佣兵守则，我们不允许卷入任何星系之间的**纠纷……”</p>
温蒂把他们带进了一个极为宽敞的木制建筑大厅，里面是一排排的环形座位，她松了口气，截断雷蒙的话，说：“我相信一切都能得到合理解决，让我们先花点时间来了解对方吧。为我们的客人来点吃的。”</p>
有人端来东西，上面是绿骐肉做的肉排，佐以女萝果肉煎得幼嫩，还有几个烤果实般的面包作正餐。</p>
她朝其他人说：“会议暂时取消。”</p>
欧泊连着十八个小时没吃过东西，简直快要饿死了，他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开吃。</p>
雷蒙朝温蒂说：“亚泽拉斯没有给过我们任何授意，一切都通过佣兵工会总部分派，这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任务，况且我们接到的委托与实际内容不符……”</p>
温蒂急促地打断道：“不，不是这样的。”</p>
雷蒙道：“小姐，请您别插话，我会留给您足够的时间让您来说服我。”</p>
温蒂虽然说了散会，大厅里的人却没一个走，她们各自找地方坐下或是站着，静听雷蒙的陈述。</p>
“首先：我们接到的委托是缉拿偷猎者。”雷蒙略一思考后说：“但根据一路上的了解，这里的问题已远远不止偷猎者这么简单，委托实际内容与佣兵工会给予的资料，有太大的出入。”</p>
“其次：委托人失踪。”雷蒙扫视会场内一眼，礼貌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已经失踪或是死亡了？”</p>
没有人回答雷蒙，雷蒙合上佣兵日记本，又道：“再次：女萝星的问题涉及到星际**纠纷，帝国与共和国都介入此事，根据守则第二十二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允许涉足任何内战、国战以及种族战争。”</p>
温蒂说：“可是据我所知，你们大部分佣兵出任务时都不用遵守这一条……”</p>
雷蒙道：“容我说完。”</p>
“最后。”雷蒙说：“我们人手不足，开始的目的是来女萝星旅游，你看到了，飞船陷入沼泽地里，整个佣兵团就只有我一个人，我的伙伴正在度蜜月，他不会出手协助……”</p>
欧泊：“嗨！谁说的！我说了不出手么？”</p>
雷蒙莞尔道：“那么我们也只有两个人。”</p>
欧泊吃饱了，心满意足且饭气攻心——人一吃饱就想睡觉，于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个喷嚏，到最中央的议会长座位上去躺着，闭目养神。</p>
所有人：“……”</p>
雷蒙：“委托不符、雇主失踪、**纠纷、人手不足。综上，我有权申请撤销这次的委托，并向烈星工会总部提交仲裁，根据合约，你们应该支付我们这次的所有损失赔偿，以及20%的违约金。”</p>
雷蒙合上佣兵日记，说：“我的话完了，您有什么想说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