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不公平。”莱杰森说:“老师, 你从始至终, 就没有真正地爱过我。”</p>
雷克特没有说话, 莱杰森道:“直到现在的这一刻, 你仍然以为我的心里只有恨,没有爱。”</p>
他把乐谱合上, 从钢琴旁起身, 说:“你照顾我, 只是因为读了我的想法, 发现了我父亲的身份, 从而心存愧疚,我不是你们任何人选中的弟子,你直到现在还在愧疚么,我的老师?”</p>
“你默许雷蒙的存在。”莱杰森说:“我想我当然也可以,老师。”</p>
雷克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是的,莱杰森,我对你不公平,对你有偏见, 我更偏爱科洛林,也偏爱欧泊。”</p>
莱杰森眉毛动了动,说:“因为什么?”</p>
雷克特说:“不为什么, 你的老师是个卑劣的人, 我恐惧你会走上制造复制人的道路, 莱杰森, 人总要面临取舍,现在,就是我的取舍,用我的生命偿清你的仇恨,放下你一直以来,对伊让的执着,你归根到底还是人类。”</p>
莱杰森说:“不,杀了你面前这个不受喜爱的弟子吧,结束这一切。”</p>
龙鳐的声音响起:“莱杰森,你认为伊让就算活着,智慧军团占据了这个世界,你能活下来的机会又有多少?”</p>
莱杰森与雷克特安静地面对面站着。</p>
星狐加入了他们的谈话。</p>
“超越者已经出现了。”星狐说:“放下你们的仇恨吧,曙光即将到来。”</p>
“曙光?”莱杰森现出一抹笑容,说:“让我下地狱吧,老师。打败我,否则你永远不可能知道智慧军团的根据地。”</p>
“莱杰森。”雷克特说:“我不会杀你,你的信念已经趋近于熄灭,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一切都不晚。”</p>
莱杰森手中军刀一亮,犹如电光般刺向雷克特胸膛,雷克特静静站着,刀剑在距离他一公分处停住。</p>
“这样很没意思。”莱杰森道:“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老师。死心吧,智慧军团马上就会攻陷这个世界……”</p>
雷克特的瞳孔微微收缩,莱杰森道:“科洛林才是一切的幕后的主宰……”</p>
“你在撒谎。”雷克特沉声道:“科洛林或许小节有亏,但他绝不是会帮助复制人军团的人!”</p>
莱杰森再次出刀,雷克特飞身而起,飞离树海。</p>
“智慧军团的黑匣子在什么地方!”雷克特爆喝道。</p>
莱杰森不再回答,军刀旋转,如影随形地追上雷克特。</p>
伊让站在恒星圣堂中央,数名大主教低声谈论,一只墨绿色的机甲化为无数碎片卷进教廷,继而聚拢为青金石指环,落在驾驶者的手指上。</p>
“霍留斯。”伊让开口道:“希望你带来的是好消息。”</p>
欧泊还是第一次亲眼得见霍留斯尊荣,他就像雷克特描述的那样,只有一百六十公分,很瘦小,一头鬈发,眉毛与唇上的胡须都是深黑色的。</p>
“他就是军神霍留斯。”科洛林道:“看上去很平凡?”</p>
“很平凡。”欧泊点头道。</p>
霍留斯长得非常不起眼,穿一件不太合身的军服,看上去像很疲惫。</p>
然而他一开口,洪亮的声音却震撼了全场。</p>
“卡尔布正在朝船底座过来。”霍留斯说:“我麾下所有军团都调集过来了。”</p>
“教廷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一定要守住,我希望在教皇缺席的情况下,这次所有大主教能够倾力协助我,否则教廷一旦失守,国王码头必定沦陷。”</p>
“莱杰森。”伊让沉厚的声音说:“跟随雷克特先生离开这里。”</p>
欧泊看到年轻时的雷克特了,他穿着军装,站在一团旋转的黄沙身旁,黄沙内核闪烁着隐约的红光。</p>
雷克特与诺兰都在。</p>
雷克特穿一身深蓝色的军服,那是人类军团的**,诺兰的声音在恒星殿内回荡,说:“霍留斯,我只能陪你们到这里了。”</p>
“老师。”雷克特说:“请不要离开,人类还需要你的帮助。”</p>
诺兰道:“造物主在看着你们,今天的起因将引领未来,走向最终的审判之战。雷克特,坚守你自己的信念,无论它为何而起,始终记得你的初衷。”</p>
黄沙在殿内旋转,犹如一场平地卷起的沙尘暴,继而化作漫天水滴汇为一股,菲尼克斯焕发出红光,发出惊天动地的鸟鸣,带着诺兰飞出了恒星圣殿。</p>
雷克特道:“过来吧,莱杰森。”</p>
伊让说:“我们会协助霍留斯,发起最后的战役,愿造物主保佑我等。”</p>
数名大主教纷纷转身,朝着空缺的教皇座位行礼。</p>
科洛林说:“据说这是一场诱敌战。雷克特知道了伊让的计划后,霍留斯利用莱杰森传递了一个假消息给伊让。”</p>
欧泊说:“所以守住了教廷?”</p>
科洛林点了点头,说:“最后教皇回来了,处决了伊让。”</p>
欧泊道:“莱杰森是怎么知道雷克特读了他的心的?”</p>
科洛林道:“他当时不知道,但是你看……”</p>
场景倏然再变,一艘航母上,雷克特与霍留斯各自坐在长桌的两旁,许久没有说话。</p>
“我可以喝点水吗?”莱杰森问道。</p>
“这个时候他只有十四岁。”科洛林说:“他一直在紧张,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雷克特。”</p>
雷克特问:“你喝什么?颂歌之花的花蜜茶?”</p>
莱杰森始终安分地坐着,点了点头,瞳中映出一脸凝重的霍留斯。</p>
霍留斯不说话时非常凶悍,他一身充满了杀戮和血腥的味道,仿佛只是坐在那里,便令周围的空气十分寒冷。</p>
“老师。”霍留斯说。</p>
雷克特端着水,回头看了霍留斯一眼。</p>
他把饮料端着过来,放在莱杰森面前,依旧坐下,两人长久的沉默后,莱杰森不安地开了口,说:“我可以吃点东西么?”</p>
“马上。”霍留斯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