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特手腕一抹嘴角,沉默片刻,问:“你怎么存了这么多红纹晶石?”</p>
欧泊说:“卖钱,拿着好玩。”</p>
雷克特问:“这附近有飞船吗,普通的小型近地舰就可以,凤凰A型或者A12……”</p>
欧泊茫然道:“没有,是什么?最新型号么?”</p>
雷克特:“小型的航运飞船,冒险者III,有没有?”</p>
欧泊摇头。</p>
雷克特:“水蓝星的飞梭?”</p>
欧泊终于听到知道的名词了,笑道:“是这个吗?”</p>
他打开小机器人E7头顶的投影器,里面打开一块光屏,上面是一段广告——水蓝星球新纪元导航飞梭,水陆空三用。</p>
十年前的广告,漂亮的小型双人飞船,背景是靛蓝色无边无际的大海。</p>
雷克特欣喜道:“对,就是这个,在哪里?带我去。”</p>
欧泊:“没有。”</p>
雷克特:“……”</p>
欧泊说:“我只见过一次。”</p>
雷克特:“在哪儿?”</p>
欧泊:“就在电子全息杂志上,喏。以前一个来星球上的商人送我的。”</p>
雷克特彻底服气了。</p>
欧泊取出一个长棍黑面包,掰成两半,递一半给雷克特,雷克特也不客气,接过来便吃,面包干且粗糙,像在吞沙子,雷克特吃点面包,忍不住喝水才能吞咽,欧泊却小口小口地咀嚼,很久才喝一口水。</p>
“水资源很宝贵。”雷克特说:“为什么不换个星球居住?你看上去体格不错,可以找个别的地方安居。”</p>
欧泊说:“去哪里?我还没有离开过母星。”</p>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雷克特粗壮手腕上的精致银色手链,雷克特解下手链,问:“这里是你的母星?你喜欢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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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泊说:“不想要,好奇看看。”他接过端详了一会,手链像是一种特殊材质制成,应该是记忆合金,又把它还给雷克特。</p>
雷克特问:“这里是怎么与赤炎星系中央区域联络的?”</p>
欧泊:“每隔一个公转年,会有一班飞船来运送矿石,带着生活必需品来卖给矿工们。”</p>
雷克特:“公转周期是多少个自转日?”</p>
欧泊说:“一千多个吧,一千多点。”</p>
雷克特看了窗外一眼,说:“一天大约是二十五个宇宙时。刚才到现在,影子角度走过了两公分。”</p>
欧泊缓缓点头,说:“你挺会观察的。”</p>
雷克特实在吃不下了,他把剩下的面包泡进一小杯水里,说:“有的星球有两个太阳,还有一些星球,有六个月亮,西升东落,想不想离开这里,去广阔的宇宙间看看。”</p>
欧泊说:“我……不知道该去哪里。这里的人都不能随意离开,而且船票也很贵,非常贵。”</p>
雷克特疑惑地蹙眉。</p>
欧泊耸肩道:“一张船票要十万能量单位的晶石呢。”</p>
雷克特道:“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在用能量单位当货币换算标准。”</p>
欧泊有点迷茫,问:“不然用什么?”</p>
雷克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警觉地问道:“这是个变相的奴隶星球,我猜得对不对?”</p>
欧泊道:“没有啊。”他想起很久以前,某次星际飞船上下来考核的学者,依稀也说过这个词,问:“奴隶星球是什么?”</p>
雷克特沉声道:“我明白了。”</p>
欧泊莫名其妙地看他,雷克特说:“星际奴隶已经被废除了,这个星球的拥有者会被押上宇宙法庭。”</p>
欧泊听到太多陌生的名词,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问:“奴隶的意思是,像我们这样的矿工?”</p>
雷克特沉默了很久很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最后道:“我得离开这里。”</p>
欧泊道:“去哪儿?你有飞船么?”</p>
雷克特说:“没有,但我明天得换个地方住,免得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的对手非常危险,或许会追到这个星球来。”</p>
欧泊心里打了个突,想起第一次见到雷克特时他身上的伤,雷克特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随口道:“但起码现在还是安全的,你睡吧,抱歉,占了你的床。”</p>
欧泊忙道:“不不,你睡,你的伤还没好。”</p>
欧泊把东西收拾好,在地上铺了块布,躺着闭上眼,雷克特在黑暗里问:“照片上的是你母亲?”</p>
欧泊嗯了声,雷克特又问:“她在哪里?我可以和她谈谈么?”</p>
欧泊说:“矿难的时候死了。”</p>
雷克特:“你父亲呢?”</p>
欧泊说:“不知道是谁。”</p>
安静的黑夜里,无忧无虑的欧泊渐渐睡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