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司马防的家教很严，史书记载，哪怕是他几个儿子弱冠行**之礼以后，也要求‘不命曰进不敢进，不命曰坐不敢坐，不指有所问不敢言’。司马朗平日里也颇知礼仪，只是刚才有些心急，被司马防一番训斥之后，连忙躬身请罪，深呼吸两口气，才算平静下来。</p>
“可是河北有消息传来？”</p>
“是！”</p>
司马朗沉声道：“方才我得到消息，刘闯率部攻占河内，强渡大河，已兵临虎牢关。”</p>
“哦？”</p>
司马防一怔，脸上旋即露出一抹异色。</p>
半晌后，他突然笑道：“未曾想刘皇叔这手段竟如此高明……敢舍了河北，来犯河南。这一招釜底抽薪却用的极好，恐怕曹公用不得多久，就不得不放弃河北，转而和刘皇叔决战了。”</p>
司马朗从司马防这看似自言自语的说话中，听出了一丝端倪。</p>
“父亲何以认为，曹公会退出河北？”</p>
司马防笑道：“自刘皇叔占居河北之后，便把王都设于幽州。</p>
以前，我总觉得刘皇叔把王都建立的太过偏僻，可现在看来，刘皇叔怕是早有提防。孟德失了河北，看似损失不大，实则给了刘皇叔一个极大的缓冲之地。</p>
他可以在燕京纵览全局，而孟德即便是打过了大河，要想攻到幽州，也是步履维艰。从河北到燕京，千里之遥。刘皇叔只需要在河北步步为营，用不得多久就能把孟德拖得精疲力竭。</p>
可是，他又不得不去攻打河北……”</p>
司马防说到这里，便站起身来。</p>
“而刘皇叔只要打过大河，进入河南，就可以直接威胁到许都。</p>
想当初，孟德迁都于许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虽说他凭借许都迅速稳住了局势，可那许都四面环敌，一旦刘皇叔打过来，他的缓冲余地极少。可以说，他迁都许县，已成了他和刘皇叔对决的最大问题。</p>
况且许都城中，总有那不安分之人……”</p>
司马朗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却露出沉思之态。</p>
“伯达，而今也是我司马氏，做出选择的时候了。”</p>
司马防在书房里徘徊许久，突然道：“刘皇叔攻占河内，但迟迟没有安抚之举，你可知道何故？”</p>
不等司马朗开口，一旁司马孚道：“莫非，表兄在等我们表态。”</p>
刘闯和司马氏之间的关系，除了司马防和司马朗之外，便只有司马孚知晓。</p>
甚至连司马馗对刘闯和司马氏之间的关系，也不太清楚……司马懿这几年神神秘秘，行踪诡异。</p>
对外，司马防都是说司马懿在江东游学。</p>
但实际上，除了他之外，即便是司马朗也不清楚，司马懿在刘闯身边的具体职务。</p>
司马朗听司马孚这一句话，心里顿时一惊，连忙向司马防看去，眼中透着几分惶恐和失措。</p>
但司马防却没有理睬，只看着司马孚道：“叔达，我想让你前往河内，助刘皇叔一臂之力，平定河内之乱。只不过你这一去，便再无回头之可能。你表兄一日不入许都，我一日不会承认与你的关系。从此以后，你生生死死，和你二兄一样，与司马氏再无干系，你可愿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