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歇着吧。”陶骏见他累了,忙说。</p>
陶盛川看着陶骏,半晌没说话。</p>
陶骏望着父亲,轻声说:“父亲放心,以后我们都会帮着七弟的。”</p>
陶盛川点了点头。</p>
“爹爹,七叔要打仗去了吗?”麒麟儿问道。</p>
陶盛川摸摸麒麟儿的头。</p>
“父亲,七弟才是真正的军人……麟儿,以后要像你七叔那样,懂吗?”陶骏说。</p>
第二天,陶骧在逄敦煌的陪同下只带了几名随扈前往虎跳峡,进入中央军营地,面见程之忱。</p>
被围困在虎跳峡已有月余的程之忱,见陶骧到来,也敞开营门,迎其入内。</p>
陶骧开门见山,要求程之忱同意立即通电全国,全力抗日。而他的条件,便是西北军将接受中央军整编。</p>
程之忱良久不回答陶骧。</p>
陶骧见状,示意他两人到帐篷外散散步。</p>
虎跳峡地势很低,两边是悬崖峭壁,溪谷深邃,走在其间,有地处江南之感。</p>
走了很久,两人仍然沉默。</p>
陶骧回头看看,程之忱的随扈远远地跟着,逄敦煌带了人也紧随其后。见他回头看,逄敦煌做了个很小的询问的手势。陶骧略点了点头,让他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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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骧站下来,程之忱也站下。两人正站在一片密林之外。</p>
陶骧看了那密林,说:“二十岁那年,我在这里打了第一场胜仗。那时起,我才真正明确了我的志向。此生我都将以军人为职业。”</p>
“很多人知道你能征善战,是在你回国之后。极少人知道虎跳峡一役,对西北战局的影响有多么重大。”程之忱道。</p>
陶骧道:“我更希望虎跳峡被记住,是因为你做出了正确决定。此次东北事变,举国震惊。士农工商界都有共识,联合抗日是大势所趋,你总不想后世之人评价你,冠以丧权辱国、贪生怕死之名。我相信,你会是以国家人民为重之人。”</p>
两个人并立在一处,许久,没人打破沉默。</p>
带着湿润的凉意的清风穿过山谷,树叶的响声伴着流水声在山谷间不断激荡……</p>
逄敦煌远远地望着他们。</p>
他的手始终放在腰间。对程之忱,他并不信任。</p>
山谷中的风越来越凉,天色也越来越晚,那两人都没有要折返的意思。他不禁对陶骧此行能否顺利与程之忱达成意向再次产生了怀疑……就在他欲设法提醒陶骧离开的时候,他看到陶程二人同时转过身来。</p>
程之忱转过身来,向陶骧伸出了手。</p>
两人的手握在一处,许久没有放开。然后,他们一起朝他走来。虽然他们没有喜笑颜开,甚至表情都有些严肃和沉重,但是看得出来,比起来时,颜色都缓和许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