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程倍点点头。</p>
“三少爷在等您。”程倍请她往里去。</p>
静漪问三少奶奶呢?程倍说三少奶奶有事出门去了,但是交待告诉十小姐,她半个钟头之内准回来的。</p>
静漪点了点头。她看看四周。这里并不是官邸的主楼,而是一所僻静的小房子。下车的位置,距离房屋门口还有一段,她和遂心需要走过去。</p>
程倍穿着黑色的中山装。步履沉稳,照旧沉默。</p>
官邸里的安静和肃穆比起从前来有过之而无不及。静漪原本以为自己会觉得非常压抑,但是并没有。</p>
程倍让人进去通报的工夫,她就站在小厅里等着,没有坐。看了一眼女仆端上来的茶,也没有去动。遂心在她身边,十分乖巧。她看着,觉得欣慰。遂心表现出来的教养和风度,真好极了。</p>
她轻声和遂心交谈着。</p>
隐隐地听到里面有人高声,她也听不出到底是谁来。但是在这里……她抬头看看,在这里恐怕除了程之忱,没有几个人再敢高声了。果然不一会儿,书房门一开,出来两个人,一先一后地出了门,走在前头的那位满头大汗,掏出手帕来擦着。两人看军衔,都是一级上将,只是一个陆军,一个海军。</p>
静漪看这样子,便悄悄转了脸。</p>
程倍也并不过去。</p>
随后书房里又出来两人,将那两位将军送出门去。</p>
这回静漪认出来,其中一位是从前索长官的侍从室主任闾丘绍谦。如今已经是三哥之忱的幕僚长,可谓是两朝元老,位高权重了。另一位她也认得,是石敬昌将军。他们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都没有留意到静漪。</p>
闾丘绍谦回来,刚定了定神,便看到静漪,忙微笑着过来,说:“十小姐到了,稍等。我让人通报进去。”他说着看向侍从室的温主任。</p>
静漪微笑点头,道:“我等等没关系。”</p>
却没有等人通报进去,程之忱已经从书房出来了。他看了眼静漪,一点头,先同闾丘绍谦说:“他们竟然同我打马虎眼!这是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替他们说情?”</p>
静漪站着没动,见闾丘绍谦神色如常,显然是见惯了之忱这样发火。她看着三哥手中拿着香烟,衬衫长裤,衣着虽是普通,那威严真丝毫不错地都透出来……他站下,说:“让陶骧马上来见我。”</p>
“陶司令刚刚才到,容他休息休息吧。”闾丘绍谦微笑着说。</p>
“我马上要见到他。”程之忱又说。</p>
闾丘绍谦点头,转身离开前,对静漪微笑。</p>
“三哥。”静漪叫道。</p>
她牵着遂心的手。</p>
程之忱看到遂心,脸色缓和下来,手中的烟一捻,扔到烟灰缸里,拍着手让遂心过来。遂心跑两步扑到他怀里去,搂着之忱的脖子笑着叫三舅舅。之忱将她抛起来,逗的她笑。深邃的宅内这孩子的笑声很突兀,也很快便被吸走了,可是毕竟是让人觉得轻松的动静。</p>
之忱看了静漪,温和地道:“来,过来坐。”</p>
“三舅舅,您要见我爸爸做什么?”遂心被之忱抱在怀里,认真地问。</p>
静漪听着之忱如何回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