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嗅了嗅。</p>
酒香钻进鼻孔，片刻之后，令她醺然欲醉……她心里倒是明白，恐怕不是酒来醉人，是她这些日子没休息好，不胜酒力了。</p>
“小姐是夜里睡不安？”秋薇问。</p>
静漪也坐下来，和秋薇两人肩并肩，靠在沙发上。望着面前有气无力的白狮，静漪说：“是啊，尤其这几日，睡不安。”</p>
秋薇点点头，说：“我也是呢，不过……”她刚说到这里，就听外头隐约一声响，硬是从挺远的地方传来的枪声，冷冰冰地划破夜空。白狮呼的一下爬了起来，在随后密集的枪声里显得警惕。秋薇看静漪伸手轻拍白狮使它重新爬下，“小姐，又响枪了……这两日才太平些。”</p>
静漪啜了口酒，道：“太平也是暂时的。”</p>
“”秋薇心里打鼓。这夜半的枪声听起来格外令人心惊些。</p>
静漪看她出神，道：“好歹咱们这会儿在一处。不然这冷枪一响，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你和孩子们怎么样了。”</p>
秋薇抱着静漪的手臂，也不出声，只是**鼻子。</p>
静漪嫌她肉麻，抽了胳膊，皱眉道：“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说着抬了腕子给秋薇看时间。</p>
“睡不着，会胡思乱想，还不如在这陪小姐说话解闷儿……”秋薇说着，拿手帕擦着鼻尖儿，“我在这陪小姐一会儿。等小姐睡了，我再走。”</p>
“你当我是三岁孩子，还要你陪着才睡得着？”静漪微笑着，酒杯递到秋薇面前去。秋薇说睡不着会胡思乱想，她亦深有体会。但这会儿她若开口说，想必会变成两人互相怜悯……她可不想这样。“来一口，保准你一觉到天亮。”</p>
秋薇忙摆手，笑着说：“小姐真是的，人家好心陪你说说话，一味地赶人家走……小姐，就说会儿话呗？自打你回来，咱们俩虽说都在上海，可哪儿捞着在一处安稳说话呢？好小姐，跟我说说，快跟我说说……”</p>
“说什么？”静漪斜睨了秋薇一眼，将酒杯里的酒都喝光了，又倒了半杯，“你这个聒噪丫头，都做了人家妈妈这么久了，仍不改这脾气是么？”</p>
秋薇笑着夺了静漪的酒杯，说：“我的脾气，还不是小姐给惯出来的？”她说着，一仰脖子，果真把半杯葡萄酒都喝了下去。这下倒把静漪唬了一跳，她知道秋薇是不喝酒的，怕她喝急了醉倒。秋薇举了杯子，“酸溜溜的……这有什么好喝的呀，小姐？”</p>
静漪笑笑，夺了杯子回来，索性扔在一旁，说：“罢了，真是专门会来搅和的……怎么了？”</p>
“心跳的快、脸上热……”秋薇捧了脸。</p>
静漪看她脸上红了，晓得她是有点醉了，拉了她起来，坐到沙发上去，问道：“怎么样？”</p>
“没什么的，小姐。”秋薇说着，摇着手，“我时不时地也会喝点酒的……阿图那时候骗我说酒不辣、不苦、好喝……我傻嘛，信他……不过有一次喝酒，醉的一塌糊涂，把他吓坏了……从那再也不敢了……”</p>
秋薇断断续续地和静漪说着话，笑眯眯的。</p>
静漪起初还想笑，渐渐不笑了，在她身边蜷了腿，静静看着她。醉意朦胧的秋薇，抱了一只靠枕，斜倚在沙发靠背上，面色酡红，温柔而且端庄，说话时，却又透出早前的那憨态可掬来，说不出的可爱……静漪忍不住伸手拧了拧秋薇的腮，低声道：“这丫头……”</p>
秋薇捂着腮，一声哎呦都慢了半拍。静漪听了，就笑了起来。秋薇兀自愣愣地望着静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