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艳春心里一阵乱。她知道静漪说的有道理。静漪的身份并不是普通的医生。</p>
“前两日三叔还同我谈过。他说您一个女子，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有胆色在这里承担整家医院的职责，实属不易。但是如果要他说，也建议您到大后方去。”小梅声线已微微发颤。</p>
静漪点头道：“为了保护我们投入的力量，还不如放在更为需要的地方。我能救助的人不多，若因我而使人牺牲或难以得到医治救助，倒是件再坏不过的事了。我先打电报回复老师。接下来，即使能来，或选出新的院长，都需要时间。这期间我当然会尽我的职责。”</p>
小梅神情黯然。</p>
静漪轻声说：“这个位子，我能做得，许多人做得，我可放开；为**、为人母、为人女，我责无旁贷。”</p>
“是，程院长，我能明白。只是万分舍不得。也替您舍不得这份事业。”小梅说。</p>
静漪轻轻一笑。</p>
小梅如今时常见她这般一笑。</p>
比起初见程静漪时，大到国家、小到医院，境况又都已不可同日而语。那时已觉得情况够糟糕，却想不到此时更加糟糕，令人时时生出些悲观的念头来。可重压之下，反而时常见其举重若轻之展颜一笑，委实能给人带来相当大的鼓舞。她还不能想象慈济不在程静漪的领导之下，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可是她此时再能理解不过，程静漪的选择。如果此时她这个人、这副笑容能鼓舞的是她是同事是医院和病人，那么在陶司令身边，这力量将会传播的更远……她很希望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机会。</p>
小梅望着静漪是发了呆。</p>
静漪正要提醒她出去做事，白薇敲门进来，说：“程院长，有客人到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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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个时间没有预约的。”小梅立即说。</p>
“这是客人的名片子。”白薇忙过来，将名片子放在静漪面前，“是她的随从先上来的，说她人就在楼下候着。”</p>
静漪的目光落在名片子上，长约两寸的风格简洁的名片子上中央是四个清秀的汉字。阿部晴子。</p>
雪落的时候会有幸福降临，要好好看看雪哦！</p>
晴子……她统共只认得一个叫晴子的女人。也只认得一个姓阿部的男人。</p>
静漪看着名片子上印的住址和住宅电话，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些影像。</p>
白薇和小梅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见她将名片子一放，说：“告诉来人，请阿部太太上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