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裙摆一扫，笑道：“还真合身呢……”</p>
“太太眼光好的。”张妈说。</p>
静漪点头。</p>
陶夫人自己不穿洋装的，对服饰的品位要求却不低。出手便是技惊四座。不过这裙摆垂至地面，非得相配的鞋子穿上脚，才能带起来。她踩上这三了高的跳舞鞋子，小姑娘似的跺了跺脚，说“张妈看看我，能出去了吗”？</p>
张妈也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再让秋薇给您梳个好看的头，得怎么个好看法儿呢？”</p>
静漪笑了。</p>
她手扶在腰间，看着镜中的自己。想到之了劝她的话，心里难免有点儿沉……外头吵吵嚷嚷的，孩子们玩闹在一处，都高高兴兴的，她怎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孩子们看出什么来。正想着，门开了一道缝，一二三四五个小脑袋瓜儿都探进来，她从镜中看到，猛的转身过来，跑到门边儿去，吓的孩子们叫嚷起来，她推开门，大笑着说：“小鬼们，来看看，好看么？”</p>
“好看！”外头异口同声地叫起来。</p>
遂心站的最近，却没出声，她呆了似的看着静漪。</p>
静漪笑着对她眨眨眼，抬手提了裙摆，轻轻地旋转一圈儿。</p>
这件美好的衣裙，如云似雾地飘起来，遂心不由自主地“哗”了一声。</p>
音乐在此时响了起来，是秋薇打开了留声机，是优美的梵婀玲在低唱。</p>
静漪弯下身，在遂心圆嘟嘟的鼻尖儿上点了点，笑着问：“陶遂心小姐，愿意和我跳一支舞么？”</p>
她轻轻托起遂心的手，带着她旋出一个华丽的舞步。</p>
遂心的脸上有十分的光彩，格格的笑着……静漪将遂心抱起来举高些。遂心可真沉，但是这样抱着她跳一支舞，她觉得幸福至极。</p>
鞋跟细细的，踩着跳起舞来，有些颤巍巍的。</p>
静漪把遂心放下来，遂心仍紧紧拉着她的手，叫她妈妈、妈妈……喃喃的仿佛乳燕，只要叫着妈妈就会觉得很满足。</p>
一曲终了，遂心紧紧搂着静漪不肯就松开。</p>
静漪拍着遂心结实的小身子，笑道：“囡囡要妈妈一直抱着么？”</p>
遂心点头。</p>
静漪作势要把她丢开，遂心尖叫。</p>
母女俩笑作一团……静漪终于把遂心放下来，拉着她的小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