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手帕是带着花边儿的……</p>
之慎将包厢门合了半扇，对秋薇说：“这一路不愁寂寞喽。”</p>
秋薇点头，轻声问道：“九少爷，小姐说，她三两个月就来的……作准嘛？”</p>
之慎敲了敲包厢壁板，说：“要是不来，就让陶司令把她抓回来。”</p>
他说完就离开了，秋薇站在原地，听着包厢里孩子们叽叽呱呱的说话声，和陶夫人的笑声。她的目光透过白纱帘看出去，从那飞快掠过的树影中，她似乎还能看到小姐的身影……</p>
等静漪将逄敦煌送回杜家，再回到爱多亚路的公寓时，已经暮色四合。</p>
“伤势怎样了？”静漪还记得之了的伤情。这一日忙碌不堪，几近没有多余的时间喘口气歇息，之了受伤，她都只能拖到这会儿才询问，未免有些歉疚。</p>
之了晃了晃手臂，不在意地摇摇头，说：“真不碍事。要是不妥，我自会和十小姐说，马上去医院的。十小姐上去休息吧。”</p>
静漪还是坚持要看看他伤在哪里。之了拗不过，只好脱去外衣，卷起衣袖来露出上臂。静漪看到他手臂包的好好的，包扎的手法很是精致，又问过他用了什么药，才放心些。</p>
“让你受累了。”静漪由衷地说。</p>
之了只是微笑。</p>
“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就听你们的，离开这里。到时候，你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我知道你也想和敦煌一样去前线出力的。”静漪说。</p>
之了沉默片刻，才说：“虽然是那么说，可我想，为抗战出力，不拘形式。”</p>
静漪点点头，说：“我知道。所以我也很佩服你的，了哥哥。”</p>
之了再次微笑不语。</p>
静漪也微笑，说：“那我要上去好好睡一觉了，今天可真累。”</p>
“去吧。”之了说。</p>
之了看着她缓慢上楼去，白狮紧随其后，便悄悄和李婶退了下去。他跟李婶说晚饭前就不要打扰程先生了。</p>
李婶当然处处替静漪着想的。她给之了倒了茶，除了关心陶夫人和遂心小姐他们临走时的情形，也没有多问什么。</p>
她心里也很有些空落落的，何况程先生呢……</p>
静漪上得楼去，随意推开一扇门，便往床上倒去。床上的枕被之间，满满的都是遂心的味道……她也辨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只听得遂心在笑着。</p>
她将面孔埋在枕头上。</p>
遂心的笑声仿佛刚刚消失，她便听到了滴滴、滴滴的发报声。</p>
她想她就只睡这一会儿，等她醒过来，要把电台搬出来的……</p>
他不知现在身在何处，是不是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也许从这里发出的电波，他也不定能立即收到。但是……她一定要早早地守在电台旁边。</p>
她翻了个身，轻声低喃。</p>
“思君令人老……努力加餐饭……想你，牧之，很想……”</p>
天冷的让人骨头都发脆，陶宗麒跺了跺脚，一揉手。</p>
手背上不知何时蹭破块油皮，火辣辣的疼。</p>
他卡着点儿来这位于歌乐山阳面的一栋居屋外，还没敲门，里头的卫兵从门楼上头的岗哨窗口看到他，打了个招呼便例行问他要证件。他眼睁睁看着明明认识他的卫兵，瞪着眼、端着**，就是不给他开门，心头冒火，想一想还是忍了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