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姐说是长安。</p>
他想要说巧也真是巧。长安医院，不就是七婶过来之后在打理的医院么？他聊了两句医院里的事，忙不忙，平时都爱做什么……他敛了些锋芒和圆滑轻浮，自觉地照顾对方。</p>
高太太说要留饭，薛小姐谢绝了，说是不用的。</p>
薛小姐和石海伦离开的时候，高太太叫了出租车来的。</p>
他出去付了车钱，送她们上车，嘱咐司机小心开车。</p>
长川忽然说石小姐，后天礼拜日，我们想约你和薛小姐一起出来爬山，不知道可以不可以。</p>
他意外。没想到长川会这么提议。薛庆珊微笑着看他们，当然不是反对的意思，不过石海伦……他看到石海伦也点了点头的。</p>
等车子走了，他看长川。</p>
长川说：“我当然要客气客气啦……还好答应了不是？你看石小姐和薛小姐都大大方方的呢，是不是？我们跟石小姐也没什么嘛，不过一场误会。石小姐很和气的。”</p>
误会……和气……</p>
他也不知道长川跟石海伦这一下午到底是聊了些什么。但是看石海伦的样子，绝不是把误会解释开了，就能和气做朋友的样子。</p>
他们晚上留下来在高家吃饭，一大桌子的人，非常热闹。</p>
高太太私下里和他聊了一会儿，说薛家在本地也是挺有名的人家，她住院的时候认得的。今天本来说是她的妹妹陪她来的，临时约了朋友来。那朋友是个英文教员，也是很好的……高太太看看长川，笑笑，说难道今天无心插柳了？</p>
他听的心里有点异样。</p>
长川回去的路上话忒多，叽叽呱呱的说了一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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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临睡前，长川忽然问他，你到底去不去爬山？我话都说出去了，你别让我丢脸。</p>
去。他说。</p>
长川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第二天告诉他，他已经打过电话给石海伦，约好了时间。</p>
他连着两天都心不在焉，等到约好的那天他们一同去了，只看到薛庆珊一身清爽一脸笑容，却不见石海伦。薛庆珊眨眨眼，说海伦让我转告二位说她很抱歉，今天临时有事情，不能赴约了。</p>
他微笑说没关系的。</p>
约好了爬山，他们还真是很认真地在爬山。山上僻静，但是也不乏游人，多半是年轻人。三个人走在山路上，聊聊天，倒也愉快。他想这薛小姐，也并不是无趣的人，做朋友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他琢磨着该怎么跟薛小姐说明白呢？这样子欺骗人家是不道德的，他可不想那么干。他一肚子心事，话就不多，长川见他这样，少不了要替他打圆场。薛小姐也是健谈的人，和长川也有话题可以聊。</p>
有那么一段路，他反而落在他们后头。</p>
薛庆珊很明事理，也有分寸。下山一起吃饭时，趁长川去洗手了，她看了会儿江上的船，还笑着说，以后我们时常可以约着来爬爬山、喝杯茶聊聊天……下个礼拜日方便么？如果下个礼拜日，你们还是休假，我和海伦一起来。我问过了，海伦那天应该休假的。</p>
他还什么都没说，薛小姐已经都明白了。</p>
“魏先生是哪里人？”她问。</p>
他想一想，也明白了，说：“山西长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