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载一震,抬头望去。见这位主将盯着自己,双眉紧皱,目中满是冷峻之色。双手一抖,人已是直直跪了下去,重重磕头到地:“霍大人!我服了!我崔载生平从没服人,你是第一个!我谢过大人的大量!从今往后,必以大人马首是瞻,誓死效命!这件棉服请大人赐回于我!能得夫人缝制之衣,是我崔载前世修来的福分!”</p>
霍世钧看他一眼,一语不发,转身大步而去。</p>
霍世钧从校场径直回藩台署,刚到门前,身后有亲兵道:“侍卫长回了!”</p>
霍云臣这一去,已经大半个月,霍世钧估摸着他这几日也该回了。停住脚步回头望去,见霍云臣着一身寻常服色,正行色匆匆而来,面上带了风尘,精神瞧着却还不错。</p>
霍云臣随了霍世钧入衙,门一关,立刻禀道:“世子,我奉命潜入西羌,没白走一趟,确实打听到了一些事。你先前猜想得没错,此人果然与西羌有关。他名叫承宗,是西羌皇帝的女婿。但除了这,他还另有一个身份,哒坦老瀚海王的儿子,如今的哒坦瀚海王!”</p>
霍世钧闻言,也是有些惊讶,“他竟会是胡亥儿的儿子?怪不得前次在由都部时,我便觉得他行为怪异,与常理不合。原来是这样!果然与我有私怨……”</p>
霍云臣点头,“确实。他父亲是哒坦可汗的兄弟,当年在凉山一战,命丧世子箭下,心中怀了怨恨,有前次的举动,便也不难解了。”</p>
霍世钧略微皱眉,想了下,道:“我知道了。此次辛苦你了。你先回府去休整下,明日再过来。”</p>
霍云臣奔波了这许久,确实也觉乏了,道过一声谢便去了。</p>
霍云臣前脚刚走,宋笃行后脚便到。禀了那边的一些续事后,掩饰不住面上喜色,“崔载妄肆,竟这样冒犯世子,原先我还后悔自己出了这主意。此刻看来,却又有无心插柳之效。世子方才不仅武冠三军,对崔载的那番教训,更是直击人心。有方才那一出,全军上下谁不敬服?”</p>
“少说这样的好听话了。比武既然结束,这几天人也看得差不多,剩下的事,你安排就是,就照先前议定的,全军恢复冬练,早晚出操,严立赏罚公约。每月士吏武核一次,有不思进取者,一律裁汰。”</p>
宋笃行见他神色严肃,忙端正了脸色,道:“是,我拟后便会呈上,世子看过若无异议,便下发知照全军。只是那个崔载……”</p>
霍世钧道:“这人还是有些本事的,**得好,战时不定就能建奇功。只是现在还不宜任奋武前锋校这样的重职。你先提他任个百长,历练一番再说。”</p>
宋笃行应了下来,又看下他脸色,道:“世子,还有那件勇字棉服,我自作主张,已经应崔载的求,赏了给他。若是处置不当,还请世子责罚。”</p>
霍世钧沉吟片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