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时间，因了路途遥远，大约也是为了保密，善水与霍世钧的信件往来寥寥，一年最多也就一两次而已。只是每一次，当她为渺茫的未来感到惶恐忧心甚至心力交瘁之时，他的信总能让她笑着擦去泪痕。</p>
一千多个只身远在天涯的日夜，她知道他其实一定非常寂寞。但是每次读到他的信，她却能感觉到他不疾不徐甚至带了调侃笔调下透出的那种只有经过岁月磨砺才能有的沉稳与耐心。</p>
他没有消沉下去，还是原来那个霍世钧。仅这一点，就足够让她心安了。</p>
善水反复读了几遍，读一遍，笑一遍，就在她恋恋不舍地把信折好归入密屉的匣子里时，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踢踏脚步声，回头望去，见小鸦儿如猫一般地钻进了门帘，到她身后仰着脸道：“娘，娘，刚我和小哥儿去祖母那里，红英嬷嬷不让进。我就趁她不注意，从门缝里挤着看了一眼，瞧见姑姑跪在地上，祖母在骂她呢。”</p>
乳母此时也是跟了进来，见善水望向自己，忙小声道：“是我不好，没留神，姑娘就……”</p>
善水知道这女儿比儿子难管，唔了一声，想了下，拍拍小鸦儿的头，道：“祖母和姑姑有事，你别去烦她们，跟哥哥到院子里玩，娘这就去看看。”</p>
小鸦儿点了下头，被乳母牵着手出去，临回头，又补了一句：“我瞧见姑姑在哭，好可怜，娘你去帮帮她……”</p>
霍熙玉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本该早嫁人，或是招赘驸马，只是至今仍待字闺中，叶明华每每与善水提起此事，便多愁烦。</p>
善水到了青莲堂的静室时，红英正带着仆妇在廊下，见她来了，只是长叹一声，并无多言。善水入内，立在半掩的门前，透过帘子，屋子里头的情景便入了目。正此刻，她的婆婆叶明华一脸怒气，霍熙玉还如小鸦儿说的那样跪在她脚前，虽瞧不见脸，只看她昂着的头，也能想象出她此刻丝毫不退的神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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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就应了我吧！”</p>
霍熙玉忽然跪着膝行到她母亲脚前，磕头到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