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儿刚要点头，忽然迟疑了下，仰头问道：“祖母还有姑姑不去吗？”</p>
叶明华道：“就小羊儿去。”</p>
小羊儿慢慢低下头去，等再抬起头时，开口说道：“祖母和姑姑不去，我也不去。”</p>
叶明华有些惊讶，“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爹娘还有妹妹吗？”</p>
“姑姑不大出来，也不和祖母说话，只有我陪祖母说话。要是我走了，祖母一个人会很难过。”</p>
这几年，张若松竟似气泡般地凭空消失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当初霍熙玉执意求嫁张若松，叶明华虽点头，最后却曾丢出一句气话，说熙玉投错了胎，她要不起这样的女儿，母女关系僵到了极点，几年过去，一直没有缓下来。张若松杳无音讯，霍熙玉也没再闹，只是一改从前的性子，平日把自己关在玲珑山房里不大出来。</p>
叶明华没想到这样的话竟能从一个稚童口中说出来。三年之前，她之所以不让小羊儿一道走，一是他的身子嫌弱，二来，这其中也有隐情，这是皇帝的意思——皇帝这样做的缘由，她自然清楚。现在皇帝终于改主意了，她心中虽万分不舍，却也打算顺了小羊儿的夙愿，决意让他南下。现在听到这样的话，压下心中的欣慰，沉下脸，叫了他的大名，道：“霍仰贤！祖母叫你去，你去便是，听祖母的话！”</p>
仰贤见祖母神色严肃，便从她膝上下来，跪到了她面前，有模有样地叩了个头，道：“祖母，我外祖教导我说，万事孝为先。爹娘祖母都要孝敬。小羊儿是想去爹娘那里，可小羊儿更不愿祖母没人陪着说话。娘以前就跟我说，叫我等她回来，她把爹爹一道带回的。爹娘那里有妹妹陪，我就陪着祖母，我不走。”</p>
他小小年纪，说的话却一板一眼，说完了话，嘴唇便抿得紧紧。</p>
霍家的人，一个一个，竟都是这样的倔强，霍世钧是，霍熙玉是，现在连这个小小年纪的仰贤，竟也这样。</p>
叶明华心中一阵感慨。</p>
儿子的前途还未卜，这个孙子，自然是要早些送出京才稳妥。叶明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p>
“仰贤，听祖母的话，去你爹娘身边。”</p>